不过很显然,有白暂时并不相信应拂云的解释。
他表面上点头,实际上更把应拂云当成瓷娃娃看待,恨不得安一个眼珠子在应拂云身上,每天寸步不离地黏着她,去哪里都要跟着她。
就像现在,应拂云要去和姜泠商量应家的后果如何,但她不想让有白知道她的阴暗面,就谎称小姐妹出行,姜泠还是个捉妖师,他一个男妖精跟着多不合适。
有白退让半步,缠在她身边耍痴卖萌。
“云云,我真的不可以跟着一块去吗?”
有白可怜兮兮地眨眼睛,尾巴尖已经抬起来,不着痕迹地戳动应拂云垂下的袖角。
应拂云叹口气,梳妆的动作停顿下来,没有直接拒绝。
“可以吗?可以吗?”
有白眼看有戏,一点面子也不要,眨巴着蓝眼睛撒娇。
“我可以变成蛇形,缠着你的手腕,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
有白上半身伏倒在凳子上,长长的蛇尾从洗手架伸展至方桌,尾巴又盘回来,勾应拂云的裙摆。
鞋面与蛇鳞相摩擦,脚趾因细微的痒意而蜷缩,应拂云梳理长发的手一抖,眉笔便歪了去,在她眼尾化出一道墨痕。
有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应拂云又怎么拒绝得了。
罢罢罢!
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心思,若是连他也见不得,又算什么呢?
应拂云想,无奈地点头,腾出一只手放到有白脸前。
有白喜笑颜开,化作熟悉的小黑蛇模样,爬到她左手上,自然地盘成一团,蛇首枕在她手背上,两颗星星一样的竖瞳盯着她看。
应拂云不自在地闭上眼,拿帕子蘸水,擦去画歪的眉毛,简单快速地画完新眉毛,又点了些口脂,便打伞出门去。
等他们一人一蛇到司妖局安排的免费住宿点时,姜泠才堪堪起床,一脸倦气地问应拂云想怎么处理应家。
其实,在应拂云休养的日子里,京都热闹极了,大事一件接一件。
先是姜泠侦破京都恶妖案,满朝哗然,而沉迷长生之术的皇帝却不愿相信,凶手竟然他的太监总管萧江行及其妖仆。
但姜泠手上有有白的留影石投影,铁证如山,昏庸的皇帝只好不情不愿的处罚了萧江行,将他压进天牢,处三年□□。
皇帝轻飘飘的处理激起民愤,早就按耐不住的皇子们趁乱争斗夺嫡,最终五皇子脱颖而出,登上帝位。新帝重审此案,将涉案人员一律处以极刑,又按照无故出现在他案牍上的方案,派专员一一给予受害者赔偿。
至于应府,姜泠心中自有主意,便先故意略过对应府一家的惩罚,还将其包装成受害者,经由官府送予应府丰厚的赔偿。
应田忠得寸进尺,借着庶女惨死升职,姚氏则借机带着应念珊在宴会里刷脸,好攀上个高枝。
“现在应家就是柴火堆上的鸡崽子,看着环境颇好,不愁吃穿,实际上,你点一把火,他们家全都进去了。”
姜泠打了个哈欠,提醒应拂云。
应拂云微笑,温柔娴静,用言辞板说。
‘那就点一把火,让她们在风光一阵子。最好再借着我的死,让父亲升职,让哥哥入仕,让妹妹高嫁,总要先让他们摸到梦境才有意思。’
姜泠点头,“正如我意。先让她们做梦,你的冤屈,我帮你在合适的时机大白于天下。”
两人你来我往,商量好处理方法,便又各自忙活去了。
应拂云撑伞,慢悠悠往暂居处走。
有白盘在她手上,果然全程一言未发,甚至她都慢吞吞到暂居处了,也没说话。
应拂云垂眸,开锁推门,目光落在若有所思的小黑蛇身上。
她轻叹一声,故作寂寥惭愧,说,‘对不起,我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纯善无暇,配不上你毫无瑕疵的爱。’
有白当即反驳,化作人形,将应拂云扯入怀中,顺势关上大门。
“不要这么说,命运的担子,怎么是你一个人能承得起的呢?”
应拂云仍旧叹气,佯装脆弱不安。
有白抱住应拂云,道,“我一点也不觉得云云坏!他们应得的!我还觉得云云你太善良了。”
应拂云抬头,目光温柔和缓如春水,欲语还休。
有白又仔细想了想应拂云的报复手段,还是觉得不解气,也不理解。
“这种惩罚算什么呢?让他们心里痛苦,哪有一剑杀了爽快。”
他直说,“要不是怕插手云云的事情,害得云云背负我的因果,我真想把他们统统丢进万蛇窟,让他们也好好受苦一番。”
应拂云心满意足,双手拢住有□□瘦的腰肢。
她柔声道,‘随他们去吧,美梦落空之后,希望命运的担子落到她们身上时,他们也能承受得起,而不必再问‘人为什么不认命呢?’。’
有白似懂非懂,但他早已在他讨厌的人身上都种下梦魇咒,在不插手因果的前提下,让那些人夜夜都体会原着中应拂云的遭遇,永生不得脱身。
此乃小惩大诫,我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蛇妖。
有白想,没敢告诉应拂云,他讨厌的人里面还包括她的青梅竹马陆玄闵。
作者有话说:
应拂云:嗯?陆玄闵?他哪位啊?
哎呀,云云和有白的故事,好像还得再写一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