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想,红姐明明就是最艳丽漂亮的红玫瑰花儿。
花那么香,当然挡不过有人想凑上来闻。真要骂也该骂那些管不住裤裆的混蛋,漂亮的花儿有什么错?
李飞开始学着那些男人,给红姐送各式各样她喜欢的东西。漂亮的衣服,好看的首饰,浓烈的香水……他用来孝敬师父的钱越来越少,花在红姐身上的钱越来越多。
红姐揪着他骂过,也关起门不理他过,但都挡不住李飞的执着。到后来红姐索性把李飞拉到屋里换了种方式赶人,本以为这小年轻目的达到就能不缠着她,却不料竟像是解了狗镣铐。李飞缠得她更凶了,甚至开始把其他客人都拦在门外。
红姐好好跟李飞谈了一回。
她其实追求也不多,有吃有住活得舒心而已。如果李飞要想霸占她,那就得有这个养她的本事。
李飞答应了,开始不再小偷小摸,琢磨起一些风险更大、更来钱的生意来,也跟村子里一些混黑的人有了联系,倒是把红姐保护得越来越好了。
两个人就这么好上了几年。
李飞真心对红姐,红姐再是石头做的心都被焐热了。两人琢磨着要个小孩,然后就找个正经活路安安生生过日子。李飞打算把手头上的生意剥出去,自己开一家装修公司,正好让手下的兄弟们也有事做,红姐则打算盘个铺子做裁缝。她以前也跟舞厅的姐妹学过不少缝纫手艺,自己也喜欢花花绿绿的布料,搞点剪裁做做衣服旗袍什么的也算能打发时间。
但老天爷有时候就爱和人开玩笑。又或者说一饮一啄,命运早已在人做出选择时就划定了路数。
李飞之前为了挣快钱而做的灰色生意触及到了地头蛇的利益,红姐成了他们拿来撒气的对象。等李飞处理好生意上的烂摊子后,回到家只看到下身血流了一地的爱人。
他惊恐又慌张抱着红姐赶去医院,可最后医生给他的结果却是他的爱人再也不能有孩子。
李飞发疯了。
他将那些个动了他爱人的地头蛇好好处理折磨了一通,但自己也因此锒铛入狱。
狱中那几年,李飞最后悔的不是自己做了错事,而是没有保护好他爱的人。等出来之后,李飞发现物是人非。他的阿红过得很不好,竟然蜗在几平米的三角间里,做着糊口的生计。
李飞想重新照顾他的爱人,但红姐只将他也当做害了孩子的仇人,面也不想见他。
李飞也恨自己,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做也弥补不了红姐内心的痛。他只能赎罪一般的,在村里红姐看不见的角落一直守着爱人,在她有需要时第一时间能够出现。
守了这么久,到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们俩……也太不容易了。”
郑海川听完祁聿的讲述,不禁也发出和祁聿同样的感叹。
他还记得有一回碰见楼上的环卫工张大姐,对方悄咪咪冲他传了一些红姐的不好流言。他那时候十分震惊,却不知红姐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后来自家禾苗儿不懂事,还问过为什么红姐不能生宝宝这样的话。郑海川记得是律医生替他做了回答,他那时心里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律医生知道得这么清楚,现在回头来看,是律医生从小生活在这里的缘故了。
“这故事也有挺多版本的,你随便听听就好,别拿到红姐面前说。”
祁聿不是个爱八卦的性子,但奈何城中村里人多嘴杂,特别是红姐的过往又十分容易引得别人瞎猜乱传,他光是每天从村里走过,就能听到无数的闲言碎语。
“那这个李飞大哥请客,肯定就是想给红姐撑腰了!”郑海川摸着下巴道。
两个人此时已经吃完晚饭了,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说着话。祁聿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随意拨弄郑海川的头发,“嗯,差不多。”
郑海川侧头看去,听男人的口气像是有不一样的见解。
祁聿被他看得心热,低头咬了郑海川一口,才发表自己的看法。
“宣布主权吧。”
祁聿挺懂李飞的想法的。
“顺带……秀一波恩爱。”
毕竟他现在有了恋人在怀,也挺想秀恩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