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川平时习惯了t恤背心,穿上祁聿的衬衫总感觉怪怪的。
“还从来没这么体面过哩!”
他在医院的电梯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忍不住咧嘴傻笑。
“体面地被揍,体面地缝针。”祁聿在一旁凉凉的补充道。
“咳。”郑海川连忙挺起胸膛,保证道:“没有下次了,律医生您说得对,我们要走法律途径维护正义!”
郑海川将祁聿陪他来就医路上说的话一个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说得祁聿也没脾气了。只能白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被郑海川撑得紧绷的衬衫衣扣上。
他们俩明明骨架差不多大的,这衣服怎么穿在这憨子身上……看起来就那么不正经?
说到底还是这人皮太厚了!
肉太多,耐操打。
在现在这个法治社会,无缘无故打人那就是犯了罪。祁聿也不确定这属于故意伤害还是寻衅滋事,但郑海川身上的伤是一目了然的,等报了案做了伤情鉴定,后续理赔和问责也就有了说法。
于是等郑海川在医院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祁聿便带着郑海川一起去向辖区派出所报案。
这一晚上的所有事情,郑海川几乎都是被祁聿牵着走的。他看着祁聿联络医生护士,看着祁聿去前台拿药,看着祁聿简明扼要地和警官同志阐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冷静,理智,充满条理。
郑海川几乎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按照祁聿的指示去做事就好了。
郑海川的生命中,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存在。
他的父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大字不识一个,也没什么主见可言。郑海川不爱念书,老师也不管他,他完全是野蛮生长到了懂事的年纪。
后来他跟着大哥出来打工,倒是见识了不一样的世界,但自己生活的周围却仍旧是那一群同样从乡下出来的人,大家拿着差不多的工资,过着类同的寒碜日子。
人和人之间是有圈层的,郑海川一直都知道。
他不羡慕,因为羡慕也没用。但如若是问他想不想认识那些闪闪发光,厉害又有本事的人?
郑海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的。
在郑海川的眼里,祁聿就是这样的人。
名校出身,年轻有为,做的是救死扶伤人人敬佩的职业,挣的是靠脑子和智慧换来的工资。更不用说这样一个人,长得还那么俊那么好看,光往那一杵,都能吸引来无数目光。
郑海川注意到,在登记案情时,派出所大厅里不下五个年轻漂亮的醉酒小姑娘将注意力落在祁聿身上了。
甚至有一个直接从座椅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要朝祁聿背上扑去。
“哎哎!”
郑海川连忙将人拦住了。
只不过他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这么跟人一拉扯,差点才缝的线就要绷开。
祁聿听到动静从登记台前转过身,就看到郑海川纱布上渗出的血迹。
“你是想手断掉吗?!”他没好气地一把捞过青年的腰,将郑海川拨到身后去,然后掀起眼皮瞪向来人:“有事?”
“……嗝。”郑海川站在祁聿身后,目睹了醉酒的短发少女冲祁聿嬉皮笑脸地抛媚眼:“帅哥,加个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