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边的墙面看起来很久了,有一种岁月留在上面的污浊感。
地上铺了条长长的红色地毯。
乔姝手指在江知野手心里轻微动了下,心里在想,我们这样算不算一起走过红毯?
这样想的时候,忍不住抬首去瞧他,男人低着目,留给她一张利落侧脸,不知在想什么。
乔姝常常能够在江知野身上看到这种寂寥感。
这时候的江知野,看起来距离她好遥远,像漂浮在海面上的泡泡,手一碰上去,就会消失。
她抿了抿唇,看他刷卡进屋。
方才那种不安侵袭着她,刚进去,鬼使神差地,她忽而踮起脚,将江知野抵在门边。
屋里灯都没有点开,屋外的光线已经被他们阻了出去,昏昧房间里,乔姝只能看见江知野一道浅浅的轮廓。
清瘦,挺拔,鼻梁高高挺起,冷然又锋利。
她踮脚去吻他,还没碰到他嘴唇,他忽地一偏头,躲开。
乔姝怔怔看着他,无端地,心里因这两日拍摄而积累起来的种种委屈,一下子倾泻而出。
她鼓起嘴,两眼噙满泪光。
她不知他发没发觉,只知他下一秒就低下了头,懒散笑:“怎么这么着急?”
三分调笑意味,乔姝眨着眼,眼泪不知该不该掉。
下一秒他的唇就覆了上来,吻住她眼睫。
她的眼皮好凉,刚刚在外面北风吹的,很快被他捂热。
他又低头去吻她的鼻梁,她的嘴唇。
她完全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吻到床上的,屋里始终没有开灯,她和他的衣扣都散开。
他的手从拂过她的蝴蝶骨,又沿着她锁骨向下时,她的身子在黑暗里蓦然一颤。
她开始挣扎,大哭,手脚的力气全都毫无保留地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
男人的喘息声渐重,拥住她,无论她如何将拳脚发泄在他身上也不松手。
她骨头都被他抱疼了。
酸酸的疼。
分不清是心窝口在泛酸,还是骨头在泛酸。
他将她的眼泪都闷到他胸前的衣襟上,低头去吻她发旋,黑暗里声音好温柔好温柔。
那时他说的也是。
“乔乔,别怕。”
乔姝的心跳渐渐安稳下来,不断颤抖的身体也慢慢平静。
小西在不远处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被这位陌生男人一眼瞪回。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
明明生着一张过分漂亮的脸,身材看起来比很多男模还要优越。
小西一开始还以为他是alice找来与乔姝合作的男模,但看他这充满威压的上位者气质,又分明不像。
小西眼睛闪了闪,心里隐约有一个答案,旋即就看到乔姝忽而咬住唇,身子前倾,拽住了面前男人的衬衫衣扣。
乔姝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又回到了2005年的那个夜晚。
她的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很好闻的冷杉香味,混杂一点点老旧宾馆房间里所独有的腐朽气息。
屋子里灯光是暗的。
正如此刻她被黑色丝巾遮住的双眼一样。
她身上的颤抖仍未完全停歇,手指紧紧抓住他衣衫上那一粒纽扣。
她想象自己此刻是一尾缺水的鱼,在干涸的地方生活了太久,太需要雨水的滋润了。
于是她大口地吸着气,从地上跪坐起来,身子前倾,抬手去碰他的脸。
失去了手指固定的黑色外衫从她身上滑落下去,在她细白的皮肤上划起一阵阵颤栗。
空调的冷风扫过来,划过她细白的皮肤。
她的心脏也跟着蓦地一颤,眼睛下瞥时,丝巾露出的一点缝隙里,望见一只被冷色灯光照射下,连青白血管都片片分明的手。
那只手修长,冷硬,指节分明。
再往上,腕上一枚百达翡丽,海蓝色表盘衬他气质愈发矜贵,凛凛不可接近。
她闭上眼,手指在他下巴上轻轻碰了下,动作好轻好轻。
“是你吗?”
“——路师然?”
她说。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让大家破费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