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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养猫杂学(1 / 2)

大院里的人都穷,但穷到他们这个份上的还是少。


开学不久学校鼓励学生们订牛奶,窦遥他爸咬咬牙给窦遥也订了一份。毕竟孩子已经瘸了,要是再长不高一辈子可真玩完了。


但是据窦遥观察,5班发奶时李绪都趴在桌上睡觉,从来不领。


周三放学铃一响李绪就站起来。


他着急去学棋,耽误一分钟都是浪费。出教室发现窦遥就在外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像是在等他。


李绪皱眉:“你烦不烦,那帮人不是不找你麻烦了吗。”


能不能学会自立更生,别像个拖油瓶似的。


身边不少同学背著书包经过,有些人特别不怀好意地看他们俩,认识李绪的还打趣:“什么情况,你怎么会跟他说话啊。”


好像他是什么有害物种一样。


窦遥没开口,却听见身旁那道冷淡的声音:“跟谁说话是我的事。”


沉默了一阵。


“你喝牛奶吗?”


李绪插着兜,面无表情地说:“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我喝不掉了。”


把书包里自己攒的那袋奶拿出来,窦遥送到他眼皮下面:“你能不能帮我喝。”


李绪把脸转向大马路,懒得理他。


“帮帮忙。”窦遥声音很诚恳,“喝不完我爸会打我。”


李绪心想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不光怕职高的,还怕亲爸。


满脸不耐烦地接过来,他那白而整齐的贝齿将塑料袋咬开一个小口子,细细缓缓地吸了一口,嘴唇边泛起浅浅一层沫。


“好喝吧?”窦遥问得像推销员。


“一般。”


等他喝完,窦遥把袋子接过去,十分自然地抿掉了剩下的那一点,然后问李绪:“你回家吗?”


“……”


李绪脸都绿了,扔下一句“学棋”见鬼似的离开。


晚上窦遥在房间做作业,他爸妈在外面看电视里的双色球开奖,楼下突然爆发激烈的争吵跟打骂声。


“这又是怎么了?”


他爸小心翼翼出门查探:“这个吴作富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吴作富是李绪的后爹,平时对他动辄打骂,整个大院就没有不知道的。


窦遥想去看看,结果被他妈严厉地拉住:“别人家的家事少管!”所以他就没能出去。


砸东西的响动到很晚才消停,窦遥也很晚才找到机会出门。


下到二楼,拐进走廊,角落蜷坐着一个少年身影。


窦遥蓦地就顿住了。


李绪瘦弱的身体还没完全长开,脖子上、脸上、手臂上满是伤痕。


月光下他的表情既冷又凌厉,一条腿打直另一条腿屈着,手臂倔强地搭在膝盖上,仿佛只是在这里歇歇脚一样。


“李绪!”


窦遥蹲下盯着他:“你受伤了吗?”


“不用你管。”


李绪像头无法自行舔舐伤口的小兽,扭开头看着虚无的一处黑暗:“吴作富伤得更狠。”


原来吴作富今晚被他打跑了,但跑之前放话要让他们mǔ_zǐ 俩好看,所以他才守在门口。


门后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应该是李绪的亲妈,也是他两个妹妹的亲妈。黑暗笼罩,吴作富仿佛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窦遥深吸一口气:“我想办法去拿药。”


“你怎么没穿鞋?”李绪却忽然打断。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被爸妈听见。”


“胆小鬼。”李绪不冷不热的。


一阵沉默。


窦遥转移话题:“你怎么不进屋?”


“她们在里面哭,听了就烦。”


“今天你爸,不是,我是说吴作富,你们为什么打架?”


李绪不想说。


因为他只是提出,希望能订一学期的奶,吴作富就骂他是个败家子,不懂得节约,妹妹都没喝上的东西他就想喝,以为自己是什么富贵少爷命?


当时他妈在旁边打圆场,说孩子正在长身体,喝点牛奶也应该,再说一学期才不到两百块钱,自己多打一件毛衣出去卖就有了。


吴作富听完大声嚷嚷:“你去卖,去卖啊!一大把年纪了看有没有人要你!扫把星,赔钱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老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绪抡起椅子就给了他一下。


继父比他高,比他壮,也比他有力,但李绪不怕死。他恨不得杀了这个人,好让妈妈跟妹妹再也不用受欺负,可是杀了这个人他们又能去哪儿?


他妈经常说一句话:“都是命。”


也只有认命的人才会被命运所欺。


十月份的夜里气温不高,窦遥感到一阵寒意,低声问:“李绪你冷不冷?”


李绪说不冷,窦遥却依然跑去偷了件走廊晾着的外套,回来以后把李绪裹起来。


李绪抬起单眼皮看着他:“我说你是胆小鬼,你就去偷东西?”


“不是偷,是借。”


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笑。


窦遥问:“你笑了吗?”


“我没有。”


“你有。”


李绪被他问得心里莫名烦躁,用手薅了一下他的头发,把他头顶抓得乱乱的。


窦遥却依然热切地盯着他。


“其实我比你大。”


“所以呢?”


李绪无语地瞪他,瞪完却又动了动嘴角,像笑又不像笑。


“没什么,”窦遥倒是坦然,“我就是想说,你要是害怕也可以告诉我。”


李绪怀疑他脑子有问题。


当晚吴作富居然没敢回来。


第二天大清早,隔壁阿姨叉着腰骂:“哪家的小兔崽子把我衣服偷了?让我抓着非揍你一顿不可!”


窦遥跟李绪当下没出声,晚上却默契地回到二楼,一个放风一个挂回衣服,然后再默契地分头回家。


走到楼梯口李绪听见窦遥叫了自己一声。


“我们现在算不算朋友?”


李绪攥了攥兜里的打火机,偏头看到墙上月光所投射的衣服影子,摇摇晃晃的。


“有完没完。”他说,“再敢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绝对揍你。”


从那以后两人还是不算亲近,但窦遥倒是经常替李绪做作业。


一开始李绪谁也没告诉,后来他们班的人发现他作业质量突飞猛进,又几次撞到窦遥早上来5班往他课桌里放东西,这才明白过来。


“我操李绪你太不够意思了,有免费劳动力居然不告诉我们!”


李绪没理。


但他没想到窦遥能傻逼到替其他人做六七份作业。


星期四晚上棋院关门搞卫生,李绪提前回家,想起作业还在窦遥那儿就上去找他。


走到门口发现窦遥的妈付萍在家。


算了。


李绪皱了下眉,转身想走。


“谁啊?”


走不掉了。


“阿姨。”李绪下颌生硬地撇着,“我找窦遥拿作业。”


付萍把他从头打量到脚,见他全身脏兮兮的像个流浪儿,不情不愿地说:“换了鞋再进来。”


一双拖鞋扔到他面前。


李绪绷住唇。


本来水泥地换不换都无所谓,但付萍就是看这个小孩不顺眼,一点礼貌都不懂。她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跟他什么时候成朋友的,晚上非得好好问问不可。


见到李绪,窦遥反倒愣了一下。


他在做题。


“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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