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禾和赵穗子渝州交大,夏灼自然就不用问了,她文科629,已经摸到清北的尾巴,毋庸置疑,上渝大王牌法律专业是一定的事情。
虽然距离高考结束有一段时间了,但陈朝阳想起她分数,依然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是我说,夏灼真的厉害,我听赵穗子说她以前经常是第一名,不过是在附中牛人太多,才显得没那么出挑了。”
陆风禾一会儿没看猫,它已经趴在他床上舒服的睡着了,他淡声说,“嗯,她很优秀。”
她不管是性格还是处事,大部分时候都是那种根红苗正的好学生做派,正统,严肃,一丝不苟,偶尔还有点死板。
但这些都不影响她是一个各方面优秀的人。
陆风禾有时候在想,在她面前,他才是太普通了。
普通得放入人群就再看不见。
她不一样,她永远都闪闪发光。
她不喜欢她老爸,她就会想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离开,往后不再靠家里,靠自己去走更长更远的路。
如果放他身上估计直接摆烂,就一声不响烂泥里了。
朝气,是他在夏灼身上经常能看见的东西。
这怎么能让人不向往。
陈朝阳把他们四个人的录取截图都发去了班群,杨诏还没睡,挨个儿表扬。
夏灼简单发了个小表情就跑去落地窗前,给他打电话,那边很快接了,没听见他声音,倒听见陈朝阳把什么东西碰翻了一阵着急忙慌的收拾。
夏灼看着对面十二层亮灯的窗户,抱有某种期待,“陆风禾,你到阳台,试试能不能看见我。”
紧接着,她看见那边常年不动的窗帘,拉开了,屋内光线很亮,他往前开了一点窗。
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她只能看见是个模糊的黑影。
那团黑影靠在窗台,幼稚地招了下手,听筒里懒懒的声音传来,“看见了吗。”
夏灼也招了招手,“看见了。”
他瞧见对面人招手了,实话说,“我其实看不清。”
夏灼举着电话,摇头,“我也看不清。”
电话里疏懒的男音安静几秒,笑了,“我以为你那边能看清,那咱们隔空招手在干什么,像不像那花果山上的猴子在呼朋引伴。”
“哪有把自己比喻成猴子的。”夏灼倒是兴致勃勃,“你不觉得这么说话挺好玩吗,咱们楼对楼,现在天黑了,要是白天说不定能看清。”
他也配合她这种无聊又幼稚的尝试,手里捏着那支枯萎的玫瑰,一下一下的把玩,“那明天再试试。”
说起这个,夏灼就想问他,“你之前为什么窗帘都不拉开啊,一年365天,窗帘好像是焊死在上面了。”
听筒那头,他笑得更放肆了,肩膀都跟着抖,“夏灼,你偷窥我?”
一年365天。
夏灼有些尴尬的“啊”了一声,替自己找补,“我不小心发现的,再说你拉着严严实实,我又看不到什么。”
他一手拿手机,另只手搭窗台上,语调沉沉懒懒,没个正经,像故意揶揄她,又不像,“早知道你要看,我就不拉上了。”
他顿了一瞬,又说,“从明天起,这窗帘我就不管了,你随便看,行不行。”
夏灼嫌他无赖,他要是真不关,她反倒不好意思盯着看了,隔着电话嗔怪他,“随你。”
陆风禾不逗她了,再说真成无赖了,他站直了些,看着对面同样模糊的,黑漆漆的人影,“你知道刚刚陈朝阳说什么吗,他说夏灼真厉害,我也觉得,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厉害,夏老师。”
夏灼知道他是指分数的事情,每个当学生的十多年都在为了分数而绞尽脑汁的奋斗,每每想到这个,她都替陆同学感到惋惜。
她挺认真地问,“你没有选理,后悔过吗,如果当初选了理,可能结果会不一样,你后来很可能成了附中出头的清北种子选手,说不准还能考个状元,现在压根看不上一个渝大,更不会渝大滑档去了隔壁。”
“说实话,之前没后悔,最后背书背不下来又硬背那段时间,挺要命的,在那期间后悔过。”
陆风禾嗓音淡淡,不疾不徐,他从来都坦诚与承认,他不是天才这个事实,“陈朝阳半个小时能背下来的东西,我得将近四十多分钟,有时候需要快一个小时,而且还没他记得牢,有时候我总算一遍一遍重复着背熟了,但做题还得不到分,这时候我就会想,高一学物理化学的时候,那不挺轻松的吗,早知道就选个理。”
事倍功半和事半功倍,在这时候就很明显了。
“文就文吧。”他对这个看得很开,“如果我选理,就碰不到你了,要真是去了理科班,指望你那脑子认出我,得等到猴年马月。”
他说了一堆话,那边的人却不吭声了,要不是那乌漆嘛黑的人影还在,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去睡觉了,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哎,你不会走神了吧。”
“没走神。”夏灼有在听,不过是刚刚看见月亮,就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陆风禾,你看月亮。”
她话题跳跃的天马行空,月亮似丝绒布上的玉盘。
电话里是她说,“我总觉得月亮是听得到的。”
他点了点下巴,微仰起头,“嗯,月亮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