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吹着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轻扬,添了几分天真烂漫的美感。
她眼睛漆黑明亮,看着对面的少年。
他似是说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不为什么,我想和你在一起。”
夏灼愣了愣,半晌,她才慢半拍的“啊?”了一声。
陆风禾看清她眼睛里的错愕,似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再抬起来时就看向了别的地方,避开她的视线,“就一起上学,挺好的,陈朝阳也想上渝大。”
刚刚那句话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她又怔了瞬,才点了点头。
附中文科好几个班,他偏偏转来这个班,八成也是因为陈朝阳。
“快走,主任要上来了。”一男生急匆匆从小铁门冲进来,英勇就义般喊了一声。
天台上三三两两的人瞬间惊慌失措,抽烟,谈恋爱,吃热干面的三拨人面面相觑,又手忙脚乱收拾东西拔腿就跑。
如果她说,他们是上来聊成绩的,主任会信吗?
“再看待会儿抓的就是咱俩。”
她耳边少年沉沉懒懒的声调响起,接着手腕一紧,被他握住,“跑吧还愣着干什么。”
那天附中天台的风好像格外温柔,风灌进少年宽大的衣摆,他黑t恤,校服裤,隔着袖子握着她手腕,在众多男男女女中一起往下跑。
身后落日余晖照在二人身上,她在兵荒马乱中偏头,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以及少年凸起的喉结。
陆风禾拉着她跑到三楼混入人群,在别人班门口停下。
他松开手,微喘着气靠向四班班门口的窗台。
夏灼同样平复着呼吸,跑完步之后头脑发热,心跳砰砰,瞧着多少有点狼狈。
她稍抬起头看他,陆风禾冲她笑了一下,有些痞气,可能挨得近,双方都能感觉到刹那间二人心跳频率不相上下,似你追我赶的博弈。
夏灼总是那个博弈的输家,很快低下头看地上的砖,也忍不住笑了。
从前在京市医院,是她这样拉着陆风禾的手腕,没头没脑,但跑得尽兴。
现在那个少年长大了,比她高出大半头,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游戏,这次换他,拉着她跑。
陆风禾也想到当年那回事了,唇边扬着抹笑,嘴上还不忘调侃,“笑得真傻。”
“老实交代,今天下午课间,谁都在天台上。”
杨诏晚自习进班第一件事,就是拿着个本子撂在讲台上,扶了下眼镜,表情严肃瞧了眼班里。
这件事可大可小,吃碗热干面不跟食堂坐着非得端去天台凑热闹,扔一地垃圾不带走,这种事小。
像抽烟谈恋爱这种扰乱校风校纪,尤其后者还影响学习的事情,这种事大。
夏灼没干过坏事,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不该站出来,她动作幅度很小的碰了一下陆风禾的胳膊,压低声说,“要承认吗。”
她在天台上看见班里同学了,如果现在不说,一会儿被别人供出来。
就更难解释了。
陆风禾视线看着讲台,手拉起校服拉链,嗓音淡淡,“承认怎么说。”
他们确实没抽烟,没谈恋爱,也没吃热干面啊。
我们在上面聊学习。
但这话听着不太可信。
杨诏手撑着讲台,下达最后通牒,“再给你们三分钟,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底下所有人都默不吭声,夏灼也是头一次觉得,三分钟过得那么漫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班里寂静,无人承认。
三分钟结束,杨诏脸色更沉了些,直接点了名字,“夏灼,陆风禾,你俩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课间天台小分队都是干什么的,同学们私下都心照不宣。
这俩名字连在一起,下意识就让人觉得他们是去谈恋爱而不是去吃热干面的。
夏灼和陆风禾在同学们复杂又八卦的眼神里,跟着杨诏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杨诏还剩一个正在泡茶的美术老师,见有人来,女老师抬了下眼。
杨诏看着他俩,难得严肃。
“一个第一名,一个没穿校服,你以为你俩没人看见是吧。”
陆风禾抬了抬眼,这波竟然折在忘了穿校服。
晚自习前杨诏被叫去开会,张主任跟他说,老杨啊,我看见挺高一男生,没穿校服,和你们班第一名那个女生从天台上下来,女生好像叫夏灼吧,以前经常国旗下讲话,我看她面熟。
杨诏最开始还不知道“挺高一男生”指的是谁,现在学生各个家里给供应的吃喝好,个子都不低。直到他进班下意识看了眼夏灼,顺带着瞧见她旁边,陆风禾正不紧不慢往身上穿着校服。
这画面一下子就和张主任说的俩人套上了,以及他给时间让主动承认时,又看见夏灼和陆风禾二人之间的小动作,杨诏七八年教学经验没白干,心想这下估计是没跑了。
最后这节骨眼,杨诏生怕学生搞些幺蛾子耽误成绩,他视线扫过二人,“谁先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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