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边说边哭,哭成泪人,楚楚可怜。
沈青芋看不下去,在不显眼的桌角找到一片纸,拿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别哭了,你也欺负回去。
她把纸折成纸飞机扔到女孩脚边。
就在女孩低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等回到教室,已经到了饭点。
教室的人都去了食堂,只余陈肆。
他握着笔,认真看着摊在桌面上的书,眼睛一眨不眨。
浓密的睫毛不动,仿佛静止了般。
沈青芋闷闷地喊:“陈肆,你怎么没去吃饭?姚大乐都去了。”
回来的路上,
和姚大乐擦肩而过,她清楚听见姚大乐对徐州州说:
“四哥学习越来越用功了,简直废寝忘食。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垮,本身就没人照顾他,自己再不爱惜自己,身子垮了怎么办?”
是啊,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呢?
听到沈青芋的声音,陈肆缓缓抬头,从桌肚拿出两袋零食。
轻挑了下眉,“吃吗?”
他撕开包装袋,递出去。
沈青芋倒了一把丑丑的麦麸球,三两个喂嘴里。
含糊不清地道:“走吧,去食堂。”
说完,也不管陈肆愿不愿意,大着胆子拽住他的袖子往教室外走。
走出没几步,陈肆往回收力,拽停她。
“你就打算这样去?”
让别人看到麦麸球自己飞?
沈青芋赶忙把手里的零食塞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陈肆只打了一菜一汤,外加小半碗米饭。
坐在食堂较偏的一角。
沈青芋就躲在他身后,悄悄吃着零食。
陈肆余光瞥过去,“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看到一个女孩受了欺负,有些放心不下,就跟过去了。”
陈肆冷笑,“不怕被风吹跑了?”
“今天闷热,没风啊。”
多管闲事,她还犟。
陈肆懒得再看沈青芋,面无表情地吃饭。
沈青芋却仿佛不会察言观色似的在一旁喋喋不休,“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可是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欸。”
“她认识我吗?或者她朋友的姓名跟我只是发音相同?”
“好奇怪哦。”
“她看到你了?”
“没有啊,但她哭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好像我如果在一定会帮她似的。”
声音里的哀怨和求救,她能感受到。
“不会吗?”陈肆感到新奇,反问。
以她多管闲事的性子,会不管?
“可我不认识她。”
沈青芋避开他的问题,脸皱成一团。
瞧她苦恼,陈肆又问:“真不认识?”
这下,沈青芋也迷糊了。
陈肆放下筷子,身子微微侧向沈青芋所在的地方,看到她拿着零食看向窗外发呆。
女孩盘腿坐在空凳子上,姿势松散,脊背微靠着墙,但肩颈线条流畅好看。
阳光铺洒,醺黄了她乌黑的长发。
不说话的样子还挺恬静的。
吵起来却真的很聒噪。
似是有所察觉,沈青芋忽的抬头,无意撞入他无波无澜的眼里,不由得晃了晃神 。
陈肆错开目光,“你的家人呢?”
沈青芋摇头。
“你生前住哪儿?”
沈青芋又摇头。
“你的身份呢?”
沈青芋再度摇头。
终于,陈肆满脸黑线,脸色更沉了沉。
“你是拨浪鼓成了精吗?”
一直摇头。
“啊?”沈青芋懵然,“我是鬼。”
“......”
听着好像还挺光荣。
“陈肆,我真不记得。我没撒谎,你别不信我啊。”
沈青芋说得情真意切,眸子干净,表情认真,令人看不出假。
她越想,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生怕陈肆不信自己的话,直接下逐客令。
跟在他身边,她是有私心的。
总比到处飘荡强。
可陈肆不说话。
他一声不吭,唇角绷着,眼神冰凉。
沈青芋垂着脑袋,连手中的零食都不香了,丧眉搭眼闷闷地坐在那里。
陈肆看了眼时间,放下筷子,将餐盘送到泔水区。
折回来时,看见沈青芋表情颓丧,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
沈青芋猛地抬头,眼睛亮了。
他还知道回来喊她。
“你怕不是个傻鬼?”陈肆说。
平时赖着他,现在倒矜持了?
作者有话说:
沈青芋很小声:“我不是拨浪鼓精,我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