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卷起裙摆,左看右看,似乎打算席地而坐。
陈肆走到前排自己的座位旁,撕下一张纸,回到后排的过道,状似无意让纸脱手掉落。
纸飘落,被沈青芋接住。
她笑嘻嘻的说:“谢啦。”
而后把纸垫在地上。
旁观陈肆的行为,姚大乐站起来,“四哥,你乱扔垃圾。”
他准备捡起地面那张纸扔进垃圾桶。
姚大乐朝地上的那张纸走近,陈肆忽的折回来,一把捞住他,把他给摁回凳子上了。
“坐好。”
放学,沈青芋睡醒,一睁眼,大家都在收拾书包离开。
她小心避开人群。
愣是没找到陈肆。
座位靠墙小麦色皮肤的徐州州慢吞吞往书包里装书,边装边对同桌说:“你说这次的物理竞赛陈肆能不能行?也不知道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同桌:“当然行。陈肆出马就没有不行的!”
原来,陈肆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讨论物理竞赛的事宜。
沈青芋竖起耳朵听,准备凑近点听。
忽然,门外陈肆冷沉的声音钻入她耳中——“不认识。”
“可陈兴野说他是你弟弟。”
姚大乐闻言,笑了,“这年头,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自称是四哥的弟弟啊?”
和初中时一样,陈肆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是在听别人说。
涉及学习和竞赛,在别人追问他意见的时候才徐徐点头。
涉及生活……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浑身带刺。
他还是没变。
只是眉眼长开了,更好看了,比起之前更惹人心动了。
是心动,不是喜欢。
心跳会失了分寸,但不敢喜欢。
他是太阳,谁人敢去触摸太阳呢?
后门被推开,沈青芋回过神来,赶紧往后退,结果不慎被椅子绊倒,直接跌倒在地上。
姚大乐第一个进门,大大咧咧沿着走道往前走。
眼瞅着就要踩住沈青芋,陈肆拦住他。
看到姚大乐眼中的疑惑,他说:“地上有水,易滑倒,换个过道走。”
姚大乐咧嘴笑,“好啊,难得四哥这么关心我。”
他心甘情愿绕远道,走的都快飘起来了。
徐州州背著书包蹲在地上看,“没有啊,哪儿有水。”
趁他们说话间,陈肆弯腰伸手捞住沈青芋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若无其事的说:“哦,看错了。”
身为最后一批离开的学生,他们锁上教室前后门离开。
校园已经没什么人。
陈肆单肩挎著书包,走在前面。
徐州州追过来,“陈肆,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大家一起啊。”
陈肆偏头,看他,摇了下头。
约饭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就是没成功过。
徐州州忍不住叹气。
姚大乐小跑过来,对徐州州说:“四哥等会还要去做兼职,没空。”
走出校门,陈肆和他们作别。
沈青芋全程听着,好不容易逮着单独和他待着的机会,忙问:“陈肆,什么兼职?”
陈肆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眸子沉凉,令人看不出情绪。
市立三中在新城区。
他们一路走到港口,坐上渡轮,去了老城区。
老城区的老汽车站附近建筑墙体表面又刷了层新的面漆,但内里还是破破烂烂。
不能细看。
绕过老汽车站,陈肆走进街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他轻车熟路径直去了换衣间,再出来已换上工作服,胸前挂有名牌。
今天,陈肆值夜班。
时钟指向八,他依旧没吃晚饭。
仿佛忘了这一茬。
沈青芋走进柜台里,坐在陈肆旁边的矮凳子上。
矮凳子是真的矮,只到她的小腿中央。
坐那儿,如果陈肆站在柜台外,真连她发顶都看不见。
过会儿,门被推开。
徐州州和姚大乐走进来。
姚大乐动作熟练,摆正角落的座椅,把书包放在桌面上,掏出书本。
徐州州手里拎有打包盒,直接放到柜台上,豪迈道:“陈肆,吃晚饭。”
“谢了。店里有想吃的就自己拿,我买单。” 陈肆解开包装袋,取出打包盒。
徐州州啧啧两声,“大气。”
陈肆性情淡漠,少言寡语,给人的第一感觉不好相处。
但执意接触,还是能看到不一样的他。
又有一个男生走进便利店。
“过来坐。”姚大乐朝他招手,拍了拍空位,顺便向陈肆解释,“我把学委叫来的,一块准备物理竞赛。”
班内总共参加竞赛的有三个人。
姚大乐、学委和陈肆。
姚大乐是第一次参加,特别积极。
徐州州从来没参加过,但很感兴趣。
三个人围在桌子前讨论完开始刷题。
“四哥,你过来帮我看看这道题。” 姚大乐咬着笔朝陈肆招手。
陈肆放下筷子,走过去。
他已经把租的衣服还了回去。
此时穿着无袖运动衣,工作服只是个红马甲。灯光一照肤色更白,衬得胳膊的疤痕更显眼。
刚落座,徐州州就问:“陈肆,你的疤还没掉啊?那场火灾可真猛,还好你逃出来了,否则咱们学校得亏死。”
姚大乐:“才过一个月,需要时间恢复,四哥可是疤痕体质。”
闻言,沈青芋来了精神,‘哗’的站起来,凑过去蹲在陈肆身边,“一个多月?什么火灾?我想了解一下。”
陈肆:“手机在柜台上。”
言外之意,自己查。
“要手机吗?我去拿。”
徐州州以为他是要手机,手撑膝盖打算起身。
陈肆:“不用。”
话是对沈青芋说的。
作者有话说:
沈·义正言辞丝毫不心虚的甩锅侠·青芋
冰淇凌:这锅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