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叔请继续祝我好运吧!◎
即将开学,沈别枝启程远赴英国,去往跟随季夜鸣去过很多次的城市,伦敦。
她拒绝季夜鸣用私人飞机送她,坚持自己乘坐飞机过去。因为,她把本次留学,当做一个时间较长的旅行。
属于她一个人的旅途。
沈别枝早上九点的飞机,季夜鸣亲自开车送她去机场。
路途中,季夜鸣第十六次提起:“别枝真的不住我们自己的房子?就在肯辛顿,到hhighsreet很方便,房子常年有人照看,可以照顾别枝的起居。”
说完,他补充一句:“不是我的人,是聘请的英国管家,仅拿工资为我工作。”
这是沈别枝到季家以来,第一次离开他,如此远,又如此久。
除去不舍,季夜鸣还像一位操不完心的老父亲,担心她独自在国外,照顾不好自己。
季夜鸣多想直接将沈别枝这一年的时间打包安排好,将她照顾周全。但那样做了,恐怕小姑娘会真的不再回家。
需要承认,他的小姑娘翅膀硬了,他已经管教不住了。
沈别枝一颗心早就飞到伦敦,只余心思纠正他:“是你的房子,季叔叔。”
不是“我们”。
季夜鸣坚持:“我的,也是别枝的。”
沈别枝提出那样的要求,他明白她的意思。
尽管已经答应她的要求,在某些方面,季夜鸣仍旧固执己见。比如,他不想要沈别枝将所有事情,与他分得那样清楚。
毕竟,他们早已分不出你我。
虽然只有一年,他也不想。
对,是不想,而非不允许。
越靠近机场,车道越宽敞,马路上的车也越少。
车窗外,黄颜色的出租车飞驰而过。
沈别枝扭头,浅褐色的双眸炯炯:“季叔叔是故意开这么慢,好让我赶不上飞机吗?”
“别枝怎么会这样想季叔叔?”季夜鸣声调微微上扬,好似难过的惊讶,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专注地注意着前方道路,斯文从容地说:“讲话时,自然要开慢一点,别枝的安全比准时更重要。”
沈别枝讶异地瞧他一眼,随后表情一言难尽地转回来。
真行啊,老男人现在都学会茶言茶语了。
季夜鸣将时间卡得刚刚好,到机场时,沈别枝的飞机行将检票登机。
机场大厅,旅游淡季,人并不多,零星推着行李箱出差或者旅行的游客,从他们身边路过。
或许因为这对男女的颜值过分高,无一例外,都会回头欣赏片刻。
季夜鸣抬手,将沈别枝的长发整理到肩后,他微笑着开口:“别枝——”
“不,我不住。”沈别枝截口打断他,稍稍抬着脸与他对视,笑眯眯地说:“我要自己租房子住。”
像一个倔强而不服管教的叛逆期少女。
季夜鸣仔细地看着沈别枝的脸,目光光一寸寸,似雕刻的刀刃。半响,他抬手捧住,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下来。
沈别枝愣了下。
极近的距离下,透过干净的银丝边眼镜,望进季夜鸣的双眼,像黑曜石一般浓稠的黑,几乎要她忍不住地陷进去。
季夜鸣在情|事上会得很多,接吻如果能考级,他一定是超十级选手。
但他很少会在公共场合吻她,就是她准备答应陈星宇那次,在表演厅,他气到想要抽烂她手心,也没有当众吻她。
毕竟他已经三十岁,不再是能在跨年广场上集体接吻的热烈的年轻人。
说实话,沈别枝曾为此遗憾过,毕竟她还很年轻。
但此时,季夜鸣的失控,更让她感到得意,而满足。
温柔而迫切的吻,大概是他在向她表达不舍。
广播里响起普通话标准的女声,通知沈别枝这趟航班,即将开始检票登机。
季夜鸣顿止,两秒后,稍稍退开。
他将沈别枝绸缎质感的长发拨开,薄茧指尖触碰她的耳廓,他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潮热的气息沉在沈别枝耳畔,热烘烘的微重:“别枝好好学习,按时毕业。”
周围有人推着行李箱,加快步伐,赶去登机。
这种匆忙的氛围,终于将沈别枝感染,她望着男人,或许机场冷气太足,她眼睛有些酸涩。
沈别枝握紧行李箱拉杆,她笑起来,边转身边说:“季叔叔,再见。”
季夜鸣沉沉“嗯”一声,目光平静地注视她小跑着远去。
跑出小段距离后,沈别枝又突然转回身,像是临时想起什么忘记的事情,她笑着向他招手:“对了,忘了多谢季叔叔的祝福,请继续祝我好运吧!”
季夜鸣:“……”
他怔然几秒,瞧着小姑娘背景消失,忽而低低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他教导出来的,永远知道怎么持刀戳进他的心窝。
记仇的家伙。
沈别枝说的是,季夜鸣不答应她演戏,在她使用美人计后,他对她说的话。
还记得,当时他运筹帷幄的微笑,好似笃定她不可能做到。
晚上七点,抵达伦敦。
九月份的伦敦,温度比容城低很多,沈别枝忘了将外套拿出来,一下飞机,就被凉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