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季夜鸣,她想离开他。◎
元旦后不久,大学陆陆续续放寒假。
沈别枝今天有舞蹈课考试,学校的考试不基本不用担心,她的舞蹈水平早已远超同级学生。
只出了一点小意外。
沈别枝跳完,拿了外套正要穿上,老师眼见瞧见她露出的脚踝,皱眉问:“沈别枝,你那是什么?”
沈别枝低头,洁白的茉莉花这几天淡许多,看上去,几乎快与她瓷白的肌肤融为一体。
季夜鸣调制的颜料,的确非同一般,即使颜色快褪去,半透明的茉莉花,仍旧有种空灵的美。
她用温软无害的眼睛看向老师,故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前些天觉得好玩儿,贴的纹身贴,现在快掉了。”
老师眉间的结舒展开,教育她:“这次就算了,下次考试前不要贴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别枝乖巧点头:“知道了老师。”
“嗯,去吧。”
毕竟沈别枝上次汇演的惊艳表现,老师也看过,水平在这那儿,她态度又乖巧,老师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刁难。
走出教学楼,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雪。雪花飘扬,教学楼院坝里的秃枝银杏被银装素裹,冬风呼过,不堪承重的树枝掉下几团棉花般的雪球。
沈别枝穿着保暖的奶油白、长度到小腿的羽绒服,里面是一条米白色棉绒连衣裙,从羽绒服底下露出截裙摆。
仍旧俏丽窈窕,不显臃肿。
她裹了裹羊绒围巾,曼曼走进雪花纷飞里。陈尧早将伞打开,为她遮住斜飘的风雪。
陈尧还是跟前些天一样,送她上学,接她下课,态度也与往常无一丝不同,但沈别枝却再没听见,有人说以为他是她男友的话。
她扭头瞧他一眼,真奇怪。
回到季家,沈别枝刚准备脱掉外套,羽绒服口袋就震动了一下。
她将手机拿出来,是祝染发来的消息——
祝染:[妹妹考虑好了没?什么时候能出来见见?]
沈别枝眨眨眼,她知道祝染,是季夜鸣朋友的老婆。
对方自然也知道她,所以才亲自联系自己,不过她并不觉得祝染直接联系她,仅因这层关系。
估计跟华染想与她合作的东西有关,前几天加了她,就直接了当地提出见面聊。
但沈别枝还没与季夜鸣讲,因为担心他会一口回绝。
别枝惊鹊:[祝姐姐,我今晚给你答复好吗?]
沈别枝还是决定同他讲,毕竟以目前他对自己的看管程度,就算出去见祝染,也会带上陈尧,总会被他知道。
不如直接说出来,免得他想方设法,借惩罚的名义搞不那么正常的玩儿法。
祝染:[是不是季夜鸣那变态不给你出来?]
沈别枝:“......”
看来都挺了解他。
祝染:[如果你搞不定,我就叫周干约你们出来,咱们一起谈。]
沈别枝:[姐姐,我想先跟季叔叔聊聊。]
祝染:[行吧,尽快回复,我手里这事儿拖很久了。]
意思是,她需要尽快敲定,不会给沈别枝太多犹豫的时间。
沈别枝迟疑着打字回复:[好,谢谢姐姐。]
她下午考试完,就直接回家,季夜鸣没在。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晚上很晚才回。
有时候她都已睡着,迷迷糊糊被他亲醒,半梦半醒着做一次。
哼,前两年老男人分寸感拿捏得,挨她近点都犯法,近段时间开了荤,倒一发不可收拾,她想不要都不行。
准备上楼换衣服的沈别枝,边走楼梯边回最后一条消息。
发送过去,她按灭手机屏幕,抬眼时瞥见地下室入口,灯光幽若,仿佛诱人深入的诡洞。
沈别枝脚步忽然停止,盯着地下室的方向,灵动清透的眼珠轻微转动。
这段时间,季夜鸣进收藏室的频率,比过往高得多,经常会拎着一个质感昂贵的盒子进去,应该是新放进去的藏品。
什么藏品,一段时间能得到这么多?
能被他这样的资本家收藏的东西,不应该稀世罕见吗?
沈别枝鬼使神差地进入地下室,来到收藏室的门前,眼前是一道黑色哑光质感的自动木门,密码与指纹双锁。
她扯了扯衣袖,包裹住手指,企图试密码,避免留下指纹。
沈别枝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但不知为何,她就觉得这件收藏室,很可能是她驯服那个男人的关键。
就算不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季夜鸣的生日,季镇南,当然是人那个季镇南,他的生日,甚至她连狗的生日都没放过。
都不是。
沈别枝想起季夜鸣那位她从未见面的目前,季夫人。
家里的佣人提都不敢提起她,更别说知晓对方生日。
沈别枝蜷起细指,挠了挠下巴。
开始用她头疼的数学,来组合数字。
但这种数字组,太多太多,不知道要试到猴年马月。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刚试过一次,门锁就想起机械的女声:“您已试错五次密码,门锁自动锁定,并紧急报警。”
沈别枝:“?”操。
少女浅褐色的眼眸睁大,求生欲告诉她,需要立马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飞快转身,猝不及防一头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
沈别枝浑身一僵,机械且缓慢地抬头,她抬起手,像招财猫似的招了招,眉眼弯弯、试图萌混过关:“嗨!季叔叔今天回来真早。”
季夜鸣穿着熨帖的衬衫、马甲,泛着冷光的银丝眼镜稳妥架在鼻梁,斯文端正得一丝不苟。
他微笑着注视她,缓步逼近。
直至沈别枝后背抵上冰凉的木门,季夜鸣伸手,温柔的手掌触碰她的脸颊。
如地下长河般的低沉嗓音掺杂蛊惑:“别枝想进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