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令沈别枝迅速摇头,琉璃球般的眼睛乖巧望他:“不,我不想。”
此时男人的温柔,令她有些头皮发麻,却无法再后退。
收藏室门口,灯光昏昧,季夜鸣背着光,衬得他眼眸极黑、极深,莫测不辨。
盯着她,像森林不见光的深处,蛰伏的野兽盯着猎物。
沈别枝拿出通常情况下,百战不殆的技能,她扯住他的衬衫袖口,拖着令人心化的温软调子:“季叔叔,我饿了。”
当然,是通常情况。
季夜鸣另只手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不容拒绝、严丝合缝地吻下来。
那一瞬间,沈别枝恍惚觉得,自己倏地被野兽攫住,呼吸不过来。
摁过牙齿,扫过喉咙,夺取她的空气,试图勾出她的心脏。
温柔而绵长的暴力。
地下室没有风,像时间停止、绝对静止的时空,闻不见任何声响,看不见任何人与物。
唯有两道呼吸,野兽进食,以及野兽位置怪异的长角冷漠地刺穿柔弱的小猫。
沈别枝怔愣地看季夜鸣的眼睛,漆黑如深井漩涡,引人深陷。
她整个人被抱起来,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脊背撞着坚硬的门,脚后跟磨着他腰背的衬衫,骨架都快散掉。
凭空的一道清脆声响,斯文的银丝细框的眼镜,被男人随手扔到地板。
沈别枝头一回,见季夜鸣如此不讲究仪表,这样将情绪外放。
她再也没空去想,一门之内的藏品,到底是什么东西。
季夜鸣咬着她脖颈,鼻息潮热而沉重,低沉暗哑的嗓音再次温柔引诱:“小茉莉真的不要进去看看?”
沈别枝难耐地仰着颈,呼吸都不畅,艰难地摇头。
季夜鸣闭上眼,沉在她颈窝,想象着把那些精美的藏品用在怀中娇贵柔弱的家猫身上。
他压抑住自己亢奋的神经,无法休止。
——
“如果别枝好奇,就告诉季叔叔。”季夜鸣牵住沈别枝的手,侧眸温柔。
男人重新戴上眼镜,已然衣冠楚楚,除却西装裤与马甲上,不知道是谁的深色氤湿。
沈别枝几乎是抖着腿从地下室出来,臭着脸抽出手:“我才不好奇!”
季夜鸣抬手,手掌拍了拍她的背:“去换衣服,随我出门。”
沈别枝红着眼瞧他,不情不愿:“去做什么?”
难怪这么早回来。
季夜鸣温和:“秦二小姐要去澳洲了,别枝要的道歉与补偿,今天会让她一齐还你。”
沈别枝“哦”一声,浓长的眼睫垂下。
最近满心都是华染找她的事情,对秦珊珊要不要给她道歉,她已经没剩多少兴致。
到了澜华巷,沈别枝才发现,包厢里不止秦家兄妹,还有周干,与祝染。
她一眼锁定慵懒靠在沙发上的明艳女人,澄澈的眼睛微微亮起来。
这实在是意外的惊喜。
瞧他们到了,秦柏州当即招手:“夜鸣。”
沙发上的女人闻声抬起眼,对上沈别枝惊喜的眼神,略挑眉,对她点了下头。
好似并不意外。
沈别枝若有所思,被季夜鸣牵着坐到他身边。
几个男人寒暄几句,秦柏州轻咳,用手肘捯了捯身边心不在焉的秦珊珊。
秦柏州看似随口朗笑:“珊珊不懂事,给小别枝添了麻烦,珊珊,快给别枝道个歉。”
秦珊珊抬头,看向对面端方清贵的男人,对方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垂眸,漫不经心地转动左手所戴戒指,折出的寒芒刺得她眼痛。
今天没有乱七八糟的外人,男人女人都属容城顶层圈子。
当着这些人的面,给一个小丫头道歉,等于以后都别想在这个圈子里再露脸。
秦珊珊缓慢站起身,慢吞吞走到沈别枝面前,眼神极其忿怨。
现在已经无关嫉妒,而是恨,更不甘心。
但沈别枝根本没给她一丝注意力,此时她满心都在想别的事情。
季夜鸣坐在旁边,她要怎样,才能与祝大小姐搭上话?
瞧她傲慢的态度,想到以后好几年都不能回国,秦珊珊脸颊涨红,眼睛红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她飞快说完“对不起”,转身就从包厢里跑出去。
秦柏州“诶”一声,根本来不及叫住。
他只能给不争气的妹妹扫后路,笑着与沈别枝说:“她不懂事,我这个大哥的替她道歉,我在江与岸有套小房子,就作为小小的歉礼送给别枝妹妹,别枝觉得怎样?”
小房子属实是他谦虚之语,江与岸作为容城豪宅区前三,以夜晚江景出名,属于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房子。
“别枝。”季夜鸣握住沈别枝的手,侧眸看她,眸光关切。
沈别枝茫然地“啊”一声,迟钝回神,蝶羽般的眼睫轻抬,与季夜鸣对视一眼。
又飞快移开视线,她看向秦柏州,嘴角现出梨涡,温温地浅笑:“好,没关系。”
此时,坐在对面的明艳女人忽然开口:“妹妹,现在可以聊聊我们的事情了吗?”
沈别枝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了当地挑明,下意识看向季夜鸣。
男人面容平和,银丝眼镜后的深眸神秘莫测。
沈别枝紧张地捏了捏裙角,忽然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着祝染,她如月弯起眉眼:“好呀。”
不管祝染给她怎样的机会,她都会接住。
告诉季夜鸣,她想离开他。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刚刚彩排完婚礼,好冷!
希望明天能让我有时间码字呜呜呜。
这章忙里偷闲在写,肯定很糙,后面改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