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便只能住它们自己的房子。
所以,她很喜欢冬天。
季夜鸣将季镇南被训练得很好,见了主人不会像普通狗狗那样,兴奋跳起来或围着人东嗅西拱。
乖乖坐在地上任由她撸,像一个大号、会动的毛绒玩具。
沈别枝干脆蹲下,摸摸抱抱,怎么都不够。
等季夜鸣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璀璨灯光洒下,柔软的毛绒地毯,少女与犬,温馨如画。
季夜鸣没有欣赏太久。
他脱下黑色羊绒大衣与同色西装外套,高大身姿就着白衬衫与马甲,迈开西装裤管包裹的长腿,走进这幅画。
陈尧抱着一个礼盒,跟在身后。
沈别枝正抱着季镇南硕大的狗头,白皙纤细的手指揉捏着绒毛浅浅的狗耳朵,“duangduang”的q弹手感。
季镇南的眼神忽然望向旁边,越发规矩地坐好,但眼神比刚刚见到她时更激动,比她拳头还大的肉垫狗爪克制不住地轻踩地毯。
沈别枝的手忽然被握住,光线明亮,她清晰地看见那手背上性感贲勃的青筋,昂贵表带下的腕骨坚硬凸起。
季夜鸣稍稍用力,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先不玩儿了,来看看你的礼物。”
目光扫过一脸渴望地蹲在地上的季镇南,略顿,他用另只手拍拍它的脑袋。
“礼物?”沈别枝抬头,不久前惊醒的无措已经被毛绒绒治愈。
余光瞧见陈尧怀里抱着的盒子,上面印着c家的logo,她略感古怪地问:“季叔叔突然送我礼物做什么?”
陈尧把礼盒放到一张实木圆桌上,退到一旁,将空间腾给两人。
在季家工作多年的张姨也十分懂事,仅在主人家进门时递水拿衣服,这会儿已瞧不见人影。
听到小姑娘的疑惑,季夜鸣神色微妙地看她一眼,修长的指骨漫不经心地推了下眼镜。
男人唇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声音低沉温雅地说:“季叔叔向别枝承诺过的话,自然要作数。”
沈别枝愣了愣,觉得莫名奇妙。
承诺过的话?
她揣着不解,抽开白色盒子上黑色的绸带,真丝绸带落下垂在桌沿,在灯光下滑过缕缕流光。
揭开盒盖,将保护纸拿开,是一件冬款连衣裙,黑色丝绒质感,配上珍珠项链应该会很优雅,或许配烈焰鸟粉的海螺珠项链会更惊艳、更适合她。
又想到了巴黎珠宝展上,自己无缘见到的那串顶级海螺珠项链。
将连衣裙展开,沈别枝腻白的指尖触碰搭在桌边的裙摆,触感柔软,不伤肌肤。
她后知后觉,脑子里电火石花地闪过几个色气靡丽的画面。
沈别枝豁然扭头,水润双眸凶巴巴瞪向身旁的男人,脸颊漫上可疑红晕,如脂粉似水彩。
材质考究的深色马甲下,季夜鸣身着的衬衫仍旧斯文雅正,并没有因为一天的工作而生出一丝褶皱。
他戴着眼镜,居高临下地欣赏她的反应与情绪,镜后深眸饶有兴致。
威武雄壮的大狗坐在他另一边,好奇的蓝色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沈别枝。
什么礼物,分明就是调戏她!
沈别枝恼羞成怒:“季叔叔!”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在刚刚那一瞬、想象他冷白修长的指骨握住黑色裙摆的画面。
“嗯?”季夜鸣喉间溢出的语调微微上扬,好似疑惑:“别枝不喜欢?”
哼,明知故问!
沈别枝强迫自己淡定,与男人含带笑意的眼眸对视,她骄傲地扬着下巴,微微笑:“不,我很喜欢,谢谢季叔叔。”
如果她耳朵与脸颊不那么红的话,或许看起来会更骄傲。
季夜鸣与她对视片刻,随后靠近她,沈别枝不淡定了,反射性后退,直到身后抵至卓沿,退无可退。
季夜鸣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触碰她的脸颊,玉质嗓音浸透着柔和:“别枝总是嘴甜,如今长大了,是否应该换一种方式感谢?”
沈别枝听懂了他的弦外音,目光顺着掠过他阴影锋利的喉结,顿在颜色浅淡的唇。
绅士面具掩饰下的意图越发张显,尝过血液味道的野兽,怎么可能会停止狩猎。
脸颊还未散尽的热度,重新席卷而来,她浓长的睫毛紧张乱颤,不情不愿地小声:“可以上楼吗?”
大厅宽敞的空间,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随时会被人看见。
季夜鸣轻挑了下眉峰,嗓音低磁:“嗯?”
沈别枝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歧义,上楼基本等于回房间,回房间能做什么?
她磨了磨后槽小牙,忽然大着胆抓住男人的领带,弯起眼娇俏笑:“我是说,季叔叔太高了。”
季夜鸣将她抱起来,沈别枝喉咙的惊呼来不及逃出,便被放到身后、摆放着连衣裙与礼盒的桌上。
他稍微俯身,手掌撑在桌面,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他怀中。
甘苦沉木香与清冽的男性气息,柔和却不容拒绝地笼罩过来,不紧不慢地占侵她的安全距离。
季夜鸣垂眸,目光落定于少女润泽艳丽的唇瓣,只是看着。
沈别枝悟了。
乖顺地扶住季夜鸣的肩,她凑上去,用他视线里的唇瓣亲吻他。季家的灯光是那么明亮,刺得她忍不住眼眸半阖,不得不近距离欣赏男人英俊的脸庞。
她甚至走神地想了下,如果他让自己还债,到底谁亏谁赚。
沈别枝耍了个滑头,若即若离地亲了亲温凉柔软的唇,随后伸出小巧的滑腻轻点一下,迅速撤退。
远离时,她看着男人的那双浅褐色眼眸透出狡黠任性,嘴角翘着得意戏弄的笑。
季夜鸣深海般幽邃的眼渐深,喉结滚动,比她更快地捉住她的后颈,往他的方向按压。他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上来,温缠重搅地予她深l吻的惩罚。
在这个温暖的冬夜,沈别枝又被他言传身教了一个道理——偷鸡不成蚀把米。
非常消耗肺活量的一个吻结束,沈别枝腰肢塌软,像一只被太阳烤化的猫,只能依靠在男人怀里,微微喘息着。
身前男人身姿高大,灯光至他身后上方倾落,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两人较大的体型差格外地和谐、暧昧。
季夜鸣温凉粗砺的手指碰上她的下颌骨,迫使她抬起脸,指腹轻柔擦过莹润饱满的唇,漫不经心摩挲胭脂透红的脸颊,旖旎轻柔。
他看着她水雾氤氲的动情双眼,怀念般温柔潺潺地陈述:“你刚来的时候,我不知该怎么对你,怕对你不够好,在学校羡慕其他人。”
沈别枝抬起被眼眸沁出的水润打湿的睫毛,目光露出疑惑茫然。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她斟词酌句间,又听他沉缓续说:“如今我倒是担心对你太好,让你好奇那些不好的。”
作者有话说:
别枝:老男人就是喜欢拐弯抹角地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