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镇南侧趴在草地,支着脑袋,歪头看她。
真像人在思考的样子。
下一秒,它突地激灵,从地上一蹿而出,只留残影与被蹬飞的草屑。
同时,熟悉的男声含笑:“小别枝,你季叔叔在哪儿?”
沈别枝回头,瞧见闲适走近的男人——是季夜鸣的朋友,秦柏州。
季镇南终于祭出猛犬的气势,背毛刺啦炸起,声音凶狠粗犷地朝他“汪汪”吠叫,不过对方看起来并不害怕。
李毅及时开口,将季镇南唤回,套上牵绳,礼貌招呼:“秦先生。”
秦柏州点头示意。
沈别枝不动声色地打量距离,他没听见自己与季镇南说的话吧?
秦柏州伸出手,在季镇南面前打了个响指,笑骂:“还这么凶,难怪取个当爹的名字。”
然后他回头看沈别枝,挑眉。
挑花眼,微笑唇,典型的风流相。
与季夜鸣走得近的朋友,大多知道沈别枝是怎么回事,但没人因此嘲弄她,加上季夜鸣不怎么带她出去,见到她的人也少。
他们偶尔来季家,倒挺喜欢逗小姑娘玩儿。
因为那声季叔叔。
沈别枝礼貌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季叔叔在书房。”
秦柏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唇稍挑起贿赂的笑:“那就恳请别枝帮我叫一下你季叔叔咯。”
来季家,需给小姑娘带礼物,已经是他们这些人的共识。
刚知道季夜鸣收债收了个小女孩时,他们一群人隔三差五上门看热闹。但人家姑娘不像来还债,更像一时落难的小公主,昂首挺胸,不屑理人,只理季夜鸣。
他们调侃男人:“夜鸣,你不会威胁过人家吧?不然小姑娘怎么只敢跟你说话,都不搭理我们。”
当时季夜鸣怎么说?
他瞧着沈别枝,随和淡声:“跟谁讲话是她的自由,她开心就好。”
意思就是,她乐意理谁就理谁。
跟你们没关系。
人就是贱,季夜鸣养的小姑娘不搭理他们,他们却上杆子带礼物逗她开心,开心了总该理人吧。
一来二去,约定成俗。
沈别枝没看他手上的礼物,疑惑眨眼:“秦先生为什么不自己去叫?”
放以前,她肯定乐意代劳。
但现在,她暂时还不想踏足那书房“禁地”。
秦柏州耸肩,一脸“没办法”的表情:“谁让季夜鸣只对你脾气好。”
鬼知道季夜鸣在书房干什么,万一触霉头,他可不想招惹一头变态笑面虎。
自己养的姑娘就不一样了,季夜鸣对她宽容得很,百无禁忌。
需承认,沈别枝有被这句话戳到愉悦点,她态度松动,轻快接过礼物:“好吧。那秦先生稍等。”
再次来到这两扇设计考究、格调复古的黄花梨木门,沈别枝用力摒弃讨厌的回忆,抬手轻敲。
“砰、砰、砰。”
与上回不同,门很快打开。
季夜鸣逆光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的手肤质冷白,手背骨骼明显、指节修长清瘦,有一种斯文矜贵的力量感。
他垂眸看她,温柔打趣:“怎么不自己进去?”
他总是逗她!沈别枝脸红,用嗔怪的语气说:“季叔叔开门很快嘛。”
那天明明是他自己不开门,最后却让她成了“受害者”。
这会儿还能使坏笑话她,看来他是没有羞耻心的。
季夜鸣轻笑,目光自下而上地掠过她明艳的红色连衣裙,裙摆轻薄脆弱,窄细的肩带挂于纤薄肩骨,橘红与瓷白色差扎眼,像束缚禁忌的绳索。
沈别枝与普通拥有固定气质的女人不同,她能驾驭各种迥异风格,红衣艳丽、白裙清纯,黑色又有种藏尽心思的娇娇坏。
季夜鸣想。
大概都来源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他将手掌放到她的后脑,拍了拍:“去换衣服。”
春风轻和的一句话,却令沈别枝迟疑不定,惊喜蠢蠢欲动。
他要带她一起出门吗?
作者有话说:
前面的暧昧日常好难写,想快进到强取豪夺。
呜呜呜那才是粥的最爱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