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登时便一安静。
有股东思索再三才道:“许董,许氏一直都是温总在管。我听说许董您的孙子,也就是许二少自己在外打拼,那个公司不能说藉藉无名,但是和许氏比起来确实是不能看。”
“冒然将他提拔起来,是否不妥。”
股东已经算是斟酌再三,才没有把话说难听一些。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是许慕城配吗?
许老爷子虽然瘫了,但也没蠢到听不懂人话的地步。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掌拍在轮椅上,被冒犯了一般,怒气出声:“呜呜呜……”
在发怒的前提下,他已经说不出连贯的话了。
口水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许老爷子瞪着一双眼睛,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一般。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温时青笑了笑,走在轮椅后,双手握在轮椅上,“好了,今日应该是爸糊涂了,转让股权的事还是改日再议吧。”
他推动轮椅出了会议室的门。
老爷子急得在轮椅上摆动,挣扎着要尖叫,可是他叫不出来,他只能怒目看着温时青。
他觉得现在的温时青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胆敢忤逆他。
果然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他庆幸自己当初对这个白眼狼没有过多的心软,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奴隶。
被强迫地推出会议室,许老爷子认为温时青是怕了。
他心中不无得意,艰难地扯了扯嘴唇,看向温时青。
阻止得了他一时,能阻止得了他一世吗?
尽管他死了,这股份仍然会是许慕城的,许慕城仍然会是这公司的最大股东,是决裁者。
许老爷子看着温时青的目光也染上了几分怜悯。
他对这个儿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当初养他也不过是想养一条狗,到时候能任他许家驱使。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温时青是一条很好的狗。做的一切都让许家蒸蒸日上。
许老爷子被推进了电梯里,温时青是要送他回家。
电梯门缓缓关上,温时青唇角的笑容不变,他从反光的电梯钢层板上看着许老爷子。
低笑:“老爷子,你以后也不用打这主意了。”
许老爷子眉头一皱,动弹不得。
温时青垂眸,手指轻抬,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指替老人理了理花白的银发,有些同情:“你是不是觉得我害怕了?”
他手垂落下来,目光落在下降的电梯楼层数上,缓缓柔柔:“你老可能不知道,你手上的股份给了许慕城,那也无济于事。”
许老爷子怒目而视,死死地盯着他。
温时青轻拍他的肩膀:“我不用主动架空许氏,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股份,你可能不知道当初许氏危急存亡时,每个股东都移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在我名下。”
“加起来,这些远远超过你。”
温时青轻叹了一口气:“何必走到今天这步。”
许老爷子被这一席话打得找不到北,手指握也握不紧。
浑身颤抖着,手指抠在轮椅上,抓了又抓,嘴里发出呜呜呜地声音。
他现在终于看清了局势。
局势在温时青这边。
他没有胜算。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温时青推着人出去,去往了地下车库。
车库有护送许老爷子回医院的车和人。
人不是许老爷子的人。
说明白一点,许老爷子自以为自己人的人,其实早就不是自己人了。
那司机见到温时青,恭恭敬敬地低头。
许老爷子见此更是目眦欲裂。
温时青将人送上车,无视他的怒视,浅笑无奈:“老爷子一点都不懂服软。”
许老爷子死死地盯着他。
温时青凑近他,闻到了他身上腐朽的老人味儿。他神色不变,甚至低声道:“老爷子不好奇最近身体怎么一如不如一日了。”
这话将许老爷子震在原地,他张嘴,尖叫着,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音节:“畜生……”
温时青微微直起腰,手扶着车门,无奈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不开窍的小孩子:“老爷子还是那么愚笨。”
“畜生这话应该骂这天天在你跟前献殷勤的人。”
他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而老爷子呆在车里,盯着车窗外的人,手指抓了又抓,抬了又抬,双目失神。
献殷勤的人?
这十天半个月,鲜少走动的许夫人突然来得频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