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走了, 但他还在。
说的就是温时青。
明明这人已经去工作了,但江已觉得这哪哪儿都是他的痕迹。
可恶,这该死的男人!
江已本来是想今天和路和鸣,张问连麦学习的。
但张问临时爽约, 这破孩子又不是上哪儿野去了。
江已见他爽约了, 也忍不住跟着偷懒, 学习的动力仿佛都被卸去了一半截,只和路和鸣连着视频学习了半个小时,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下线。
不想学习,江已干脆出门去溜达溜达。
他来了这边以后, 倒是没去周边逛逛。
一是没有时间, 二是因为有时间但也因为天太冷不想出门, 只想窝在家里睡大觉。
今天大概是因为早上那个早安吻,导致江已今天都有点荷尔蒙上头,兴奋至极,精力充沛。
大概是传说中的“一个吻管一天”吧。
燕京这几日的雪倒是小了一些, 但一天也没落下。
江已穿着羽绒服, 将拉链拉到最顶端,遮去了自己的嘴巴,又戴了一顶毛绒绒的黑色针织帽, 脖子上围着米白色的围巾,脸上再戴只口罩,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出门。
那寒风呼啸, 假装跟他没半毛钱的关系。
这边的别墅区远离市中区的喧闹和车水马龙,仿佛回归了田园, 但道路宽敞, 空气清新, 设备齐全。
江已走走停停,踩着被雪压成杂糅球的草,那草干枯成结,他一脚踩上便咔嚓的一响。
路上遇见了堆雪球的小孩子,也是这片区的,父母皆是非富即贵。
别墅区以外有座育儿园,倒是十分热闹。
江已在外面看了一小会儿,有小朋友见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奇地盯着他看,趴在铁门上,眼睛圆溜溜的。
江已看着喜欢极了,忍不住弯腰捏了捏他小朋友冰雪似的小脸蛋儿。
哪知他一捏,那可可爱爱的小朋友突然嘴巴一瘪便放声大哭。
江已吓得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小朋友。
他继续闲散四逛。
出来的时候打了一把黑色的伞,溜达到一半时,江已又不想打伞了。
路边的行人打伞的很少,他走在其中反倒显得有些矫情。
而且也很麻烦。
他手都冻麻木了。江已一点都不想撑伞了。
他准备找个地点,将这伞遗弃了。
但他东张西望了一番,发现了一个比把伞扔掉更有意义的事情。
就是把这伞给路边的乞丐。
说起来也很可怜,江已看着蹲在小卖部屋檐底下瑟缩着的乞丐,啧啧感叹。
那乞丐穿着一身乌漆嘛黑的脏衣服,被冻得瑟瑟发抖,一张脸藏在唯一能保暖的袄子里。
江已也只是感叹,同情都算不上。
这乞丐一看就好手好脚的,不去找工作,好逸恶劳,也活该大冬天还在挨冻。
他走过去,将伞放在乞丐的身边,多嘴劝道:“兄弟劝你一句,这雪估计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了,你赶紧找个包吃包住的电子厂才能活下这个冬天。”
他把伞挪了挪,替乞丐挡去落在他身上的积雪。
那乞丐动了动,但半点响声都没有。
江已心里打鼓,疑心对方会不会死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抬手推了推:“兄弟你没事吧?”
乞丐被他给推起来了。
乞丐的脑袋从袄子里抬起来,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江已:啊靠。
正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偏偏还就冤家路窄。
江已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路见不平做好事,劝说一个迷途的青年乞丐,还能遇到乞丐变买股攻的戏码。
林子瑞被冻糊涂了,一双腿已经不能动了。
但脑子还是清醒的,看见江已时下意识地往袄子里一躲,慌乱道:“靠你大爷,你怎么在这里?”
江已还纳闷:“我应该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林子瑞闷在袄子里,腿肚子一直打颤,整个人都冻得不行了。
江已倒是巴不得他冻死,半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幸灾乐祸:“该不会是你家破产了吧,要我丢个馒头给你吃不?”
林子瑞从袄子里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凶,但肚子突然一声咕咕地响。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但这还没完,紧接着又接二连三地响起咕咕咕地声音。
林子瑞僵住了。
江已想笑又不敢笑,强憋着。
大概是传说中的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林子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江已,声音已经沙哑成一个十分奇怪的程度,半点狠意都没有起到。
“你滚!”
江已倒是想多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狼狈样子,但是又觉得留在这里恐生是非,当真是转头就要走。
顺便,他还顺走了自己的伞。
开玩笑,这伞他就是给狗用,都不会给林子瑞这种大傻逼用好吗?
江已刚跨出一步,裤脚被人扯住。
他一低头,有些纳罕地看着林子瑞。
林子瑞躲在他的袄子里,艰难地出声:“你刚才说得不算数了吗?”
江已:“啥?”
林子瑞倔强地抬起头:“你刚刚说给我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