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虚无缥缈的话, 害得江已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闭上眼睛都是。
要怪就怪他这人从小到大没人对他说过情话吧。
江已将被子拉过自己的脑袋,心想温时青也不说清楚一些,害得他七上八下的。
可恶的狗男人!
自从上次在江已手上败了一把, 唐岁岁在一周后才回到学校, 见到江已也低着头, 像老鼠看见猫就躲一样。
加上之前在食堂里,也有不少人围观了江已和唐岁岁的恩怨。
大家都没听清楚江已和唐岁岁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唐岁岁当场就犯病,被带去了医院。
以至于, 学校来来往往的人看江已的目光也带着些许怪异, 仿佛已经将唐岁岁的犯病归咎到江已身上了。
江已没放在心上, 该吃吃该喝喝,有事没事就和路和鸣约在一起补课,要么就去办公室蹭空调,一边认真地学习。
期间, 宋安知不止一次来找过他, 似乎是想为上次误会他道歉,但都被江已无视了。
在江已看来,宋安知在想什么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也没把宋安知的想法看在眼里。
徐然倒是成天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不过大多时呆不了半刻钟,就又跑了。
江已不知道徐然干啥, 只认为对方是替宋安知来监视他,免得去找唐岁岁的麻烦。
他在心里不止翻了一个白眼, 只要唐岁岁不来找他的麻烦, 他巴不得和唐岁岁不要打任何照面。
徐然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死缠乱打地追求, 居然被认为另有所图,而被追求者连一点自己被死缠乱打了的自觉都没有。
江已按部就班的过日子,每日按时给江奶奶打个电话过去。
但是江奶奶牌瘾大,有时去斗地主了,也不一定能接到他的电话,江已只能靠运气才能听见他家老太太的声音。
而温时青也如他所说履行了他的承诺,只要不忙都会亲自来接江已,这样也十足的保证了江已的人身安全。
江已差点以为自己过上了豪门少爷的生活。
天气越来越冷,燕京地处北方却也不完全偏北,冬天倒是有暖气,但是现在还没有入冬,暖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
江已天生怕冷,寒风一吹鼻子能红一圈,他早晨出门得裹得严严实实。
等上了温时青的车,空调一开,他才感到了心满意足。
“温叔叔,今年冬天会下雪吗?”
江已有些好奇地趴在窗边上,看着窗外在买烤红薯的瘫子,有些馋了。
温时青身子笔挺,闻言,视线随着他的目光落向窗外:“会下雪。”
江已郁闷:“谁说得准,去年不就没下雪吗?但是冻死人了。”
温时青言简意赅:“会下。”
江已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一边让杨助理停车:“我下去买根烤红薯。”
他转头看向温时青:“你要吗?”
温时青愣了一下,旋即摇头:“不用。”
话落,江已已经开车门,飞奔而去。
温时青无奈地一笑,低头道:“老爷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杨助理回应:“换了一个月的药了,目前正在适应期,作用不是很大,没人察觉到。”
说话期间,男人的手指落在电脑的键盘上,手指微微移动,关闭了窗口:“放机灵,别被人逮着小辫子,到时可保不住你。”
杨助理神色一绷,连忙点头:“是!”
江已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他抱着三根红薯,蹦蹦跶跶地就跑了回来,裹挟着外面的烟火气带进了车厢里。
他不止买了自己的,还买了杨助理的以及温时青的。
他被烫得手忙脚乱,手指摸着耳朵,有些滑稽。
他先把红薯给了杨助理,杨助理顿时受宠若惊:“谢谢小江先生吧。”
江已拍了拍他的肩膀:“甭客气,全款买的!”
杨助理傻愣愣道:“还能分期吗?”
江已:“分啥期,一根红薯还分期,你太穷了吧。”
杨助理:“诶不是?不是小江先生说的吗?”
江已觉得他这人太较真了,过于无趣,不搭理他了,一边把另一根红薯给温时青。
温时青难得诧异了几许:“不是说不用吗?”
江已觉得他是没尝过这些市井里的小吃,他决定非要让温时青真香,连忙道:“你尝尝,可好吃了,可甜了,我老喜欢吃这玩意了。”
说着,眼里不经流露出怀念:“小时候在绛城,绛城不发达,红薯这玩意儿挨家挨户都种着有,也就很少有人去买烤红薯,所以卖的也没有,都是我奶奶扔火堆里给我烤。”
“甜滋滋的,每次吃我都觉得在过节。”
他咧嘴笑了笑:“扔火堆里的红薯拿出来就黑不溜秋的,我每次吃完,脸像是被上了漆,我就用衣服擦脸,江女士就拿着藤条追着我打。”
可能他描述的画面过于温馨了一些,温时青也没拒绝他的投喂。
江已眼巴巴地看着他掰了一块进嘴里,一脸等待夸奖的样子,属实有些好笑。
温时青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我不是第一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