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又疼又好笑:“浓浓,你怎么这么可爱?”
贺嫣撇了撇嘴,并不觉得这是夸奖。
祁远眼底挂着笑,右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饿坏了吧,我叫人送些吃食过来?”
贺嫣犹豫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她和祁远一起用了些晚膳,贺家的马车便来了,看到琥珀在马车上掀开车帘时,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不是让你送药吗?你怎么才来?”
“沈大人没来吗?”琥珀惊讶,“他拿了药就走了,我以为是送这边来了。”
“你的脚怎么了?”贺嫣眼尖地发现不对。
琥珀笑笑:“扭伤了,小姐恕罪,我怕是不能下车迎你了。”
“……怎么也受伤了,真是流年不利。”贺嫣嘟囔一句,自行爬上了马车,琥珀总算可以将她仔细检查一遍了。
“我没受伤。”贺嫣被翻来覆去的检查,只好无奈开口。
琥珀自顾自把人看了一圈,这才松一口气:“没受伤就好,您今日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沈大人和二殿下反应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贺嫣扯了一下唇角,也是心有余悸:“谁能想到他这么蠢,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来报复。”
“小姐,您今日守了二殿下一整天,改日也要去谢谢沈大人才行,”琥珀蹙着眉头,一想起白天惊险的一幕便觉心惊,“幸好他冲在最前头,先挡了林香一下,二殿下和你才平安无事。”
“是么,那真要谢谢他才行。”当时一片混乱,具体发生了什么贺嫣也记不清了,此刻听到琥珀的话才赶紧答应,“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他来送药了?”
“是呀,他没来吗?”提起这事儿,琥珀又问一遍。
贺嫣摇了摇头,又面露迟疑:“兴许是来了,但我睡了许久,也不太清楚。”
“那应该是来了,我看着他拿了药出门的。”琥珀道。
两人说着话,马车很快便到了家门口,只是还未等进门,车夫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琥珀如今有些草木皆兵。
“回琥珀姑娘,是沈大人,奴才看见沈大人了。”车夫回答。
马车里的贺嫣与琥珀惊讶地对视一眼。
片刻之后,贺嫣独自从马车里下来,一眼便看见了角落里站着的沈知珩。
她轻呼一口气,小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黑暗中,沈知珩安静地看着她。
贺嫣直觉他有些不对劲,顿了顿后试探:“无忧哥哥?”
“刚回来?”他轻启薄唇,声音有些沙哑。
贺嫣看不真切他的脸,下意识往前一步,却又在对上他的视线后顿了顿:“啊……刚回来,二殿下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
“嗯。”
空气再次静了下来。
贺嫣轻咳一声打破沉默:“你、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一起吃饭,他这会儿就直接进去等了,不会一直站在门口。
沈知珩闻言静了静,道:“没事。”
“那我们进去吃饭?”贺嫣试探。
沈知珩:“今晚就不吃了。”
“哦……那你早点回去歇息,”贺嫣说罢,又想起琥珀在路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于是乖乖福了福身,“无忧哥哥,谢谢你今日出手相救。”
沈知珩静了片刻,道:“举手之劳。”
“对我而言可不是举手之劳,幸好有你呢!”贺嫣笑得眉眼弯弯,“你今日应该也累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等过两天有空了,我亲自登门道谢。”
沈知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半晌应了一声。
却没有动。
贺嫣不解地看他一眼,但到底没说什么,先一步转身往家里走。
月凉如水,贺家大门前静悄悄的,灯笼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
在她一只脚踏进大门的时候,沈知珩突然开口:“贺浓浓。”
“嗯?”贺嫣回头。
沈知珩往前走了一步,彻底暴露在月光下。他当着贺嫣的面,缓慢地举起自己的右手。
斑驳修长的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将掌心贯穿,因为一直没有包扎,伤口边缘已经有些发黑。
“我受伤了。”他看着贺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