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澳大利亚的太阳, 烈火一样炙烤着大地,炎热而沉闷。
雪铁龙驶过最后一个弯道,到了终点。
叶柔他们这里只能看到车子进站, 看不到具体的比赛时长, 其中一个女孩接了个电话,开始狂叫。
“ron赢了。”
“ron在澳大利亚从没输过比赛。”
女孩们都在欢呼。
叶柔眼窝滚烫,这是他们并肩作战的第一场比赛。
江尧赢了。
他是最后一个发车的,后面的柏油路上再没有旁的车子过来。
叶柔从那土堆上下来, 沿着那滚烫的柏油马路,一直往前狂奔。
脑海里滑过无数个画面, 大雨滂沱, 黄沙卷地, 暴雪飞扬……少年在那每一格画面的中央。
那些姑娘看叶柔跑,也纷纷回到山上找摩托车:“中国女孩,等等我们。”
叶柔根本没听见,她的耳畔里尽是呼呼的风声。
天太热了,叶柔跑到终点时, 脖颈里、脸颊上尽是潮湿的汗水,她喘着气, 看江尧和李堡一起捧着奖杯拍照。
隔着挤挤挨挨的人群,江尧一眼看到了叶柔。
他们静默地对望着, 不远也不近。
青年的俊逸的脸庞,和记忆里那个乖张的少年渐渐重叠到了一起, 叶柔抹脸上的汗, 也抹眼里的泪水……
闪光灯绕着江尧“咔咔咔”地拍着, 他面前挤着一堆话筒。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江尧脸上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他敞开赛车服的领子,站起来,想走——
叶柔远远地朝他做了个坐下的手势,他又撇着嘴,不高兴地坐了下去。
李堡正好看到他两的互动,惊讶地张了张嘴。
野马一样的江尧,竟然有乖乖听话的一天。
江尧:“各位,最后一个问题了。”
八卦记者:“ron在最后的super stage有用车画爱心,是什么特殊含义吗。”
江尧看了眼远处的叶柔,宠溺而又温柔地笑着:“that is the love for my dear rose.”
先前那些在土堆上女孩挥舞旗帜的女孩们,听到这句,全部在疯喊,镜头也转了她们。
那记者忍不住打趣道:“ron,你的玫瑰好多。”
江尧笑着纠正:“不,太阳只有一个,月亮只有一个,我的玫瑰也只有一朵。”
品牌商的活动结束,天已经黑透了。江尧找沈璐领了假,去楼上敲响了叶柔的门。
江尧洗过澡,换掉了笔挺的赛车服,灰t黑裤,宽松休闲。浅棕色的头发,没有完全吹干,被他懒懒地拢过头顶,梳成了朝上的背头。
有一缕头发,不太合群,坠下来,湿漉漉地戳在他的眼皮上,晶莹的水珠和他耳骨上闪着暗光的耳钉,遥相呼应。清爽又透着股难以名状的痞气。
他笑了笑,语气轻快又宠溺:“叶工,放假了。”
叶柔:“嗯?”
“我赢了比赛,你放一个星期的假。”江尧指尖往下捉住她的手,在唇边啄了一口。
他声音低低的,那双漆黑的眼睛,凝望着她,蛊惑又勾人,多看几眼就容易沦陷其中,“柔柔,南半球的星星,要看吗?”
地球是圆,南、北半球的星空完全不一样的,不一样也充满了神秘。
叶柔认真点头:“要看。”
江尧:“去里面收行李,十分钟后楼下见。”
叶柔:“要全部带走?”
江尧蜷着指尖,刮了刮她的鼻梁,笑:“嗯,当然,要和我们的公主进行西澳大利亚大探险。”
十分钟后,叶柔提着东西下楼,房间退掉,江尧进来帮她把东西全部装进了一辆红色的跑车。
叶柔有些好奇:“这车哪来的?”风暴的车已经都回去了。
江尧转了转钥匙:“品牌商赞助。”
车子沿着西澳大利亚的海岸线开出去,城市通明的灯火,渐渐消失在了后视镜中。
江尧将顶棚打开,海风裹挟着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
从喧中离开,世界格外安静。
山不见了,高大的乔木不见了。
江尧把车子停在路边,转身捏了下叶柔的指尖:“这里是珀斯最大的草地,我们今晚在这里露营。”
叶柔看了眼黑黢黢的草地,“这里会不会有野生动物?”
江尧手指伸过来,卷了她耳畔的一缕长发:“嗯,袋鼠、蜘蛛、大蜥蜴可能都有,怕吗?”
叶柔笑:“听起来,恐怖又有趣。”
江尧被女孩逗笑了:“现在胆子这么大了?”
叶柔:“真有啊?”
江尧:“这还真说不定。”
江尧下车,车灯没关,黑黢黢的草地亮着一片。
有光,那种恐惧感就退却了许多。
江尧在地上铺了个垫子,叶柔和他并肩坐在上面,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这里的天空很低,不是纯黑,而是那种深紫色,幕布一样,星星很亮,一粒挤着一粒,都是陌生的星星,一个名字也叫不上,却美得让人心悸。
薄薄的云层,在天际流动,宇宙近在咫尺,星光将那些云层照得透明,所有的星星都在动,像一条流淌着的河。
叶柔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问:“江尧,这就是银河了吗?”
江尧侧过来吻了吻她的和眼睛:“叶柔,我的银河不在天上,而在你的眼睛里。”
叶柔:“这里太静了,好像宇宙间只剩下我们两个。”
江尧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那正好,可以生好多好多孩子,叶小尧,江小柔,尧小江,柔小尧……”
叶柔掐了他一下。
江尧笑:“好了好了,我错了。”
远处的草叶上萤火虫闪着光,忽明忽暗,江尧哼了首曲子,远处海浪翻涌,夜格外静。
叶柔:“你觉不觉得,离开人群就会有种孤寂感?”
江尧:“我没有那种感觉,只要你在,我就觉得全世界都在,你怕?”
叶柔:“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