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坐飞机到省城,在机场附近租了车,又自驾五六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到时已经傍晚,晚霞绽放。
时隔经年,姜墨被眼前变化惊到,建筑、道路都不是记忆中模样,楼高了,路宽了,人们生活越来越好。
周姨家与姨妈家隔着距离,俩人先到姨妈家,第二天再去见周姨。
姨妈年纪比陈君大三岁,姐妹俩长相相似,姜墨一见人,眼眶湿润,姨妈同样,见到姜墨偷偷抹了把泪,仿佛见到厉经波折遗憾离去的妹妹。
到底血脉相连的亲人,最初的生疏过去,姨妈热情领着姜墨去认人。
姨妈两个儿子,都已经结婚生子,两个孙女,一个孙子。
小点的孩子早被姜墨带来的零食糖果吸引,只最大的一个女孩四五岁,此刻盯着俩人,目不转睛。
“鱼鱼,叫人。”
鱼鱼乖巧,小脸圆嘟嘟干干净净,不太像镇上乱跑的顽皮孩子,仔细看还有几分像小时候的姜墨,漂亮精致。
姜墨上前摸摸她头,半蹲下来,温和开口:“鱼鱼是吗,我是表姑,很高兴见到你。”
鱼鱼看看她,又昂首看贺星沉,眨了眨清澈大眼:“表姑表姑父,你们是大明星吗?”
“啊?”
鱼鱼:“我们镇上从没来过大明星,你们就是大明星吧?”
一家子大人纷纷笑起来,姨妈笑孙女,“你这孩子,是不是小视频刷多了。”
童言童语单纯真挚,鱼鱼能放肆打量,几个表哥表嫂却只敢偷偷去看,这个十几年没见的表妹落落大方,气质文雅高贵,当真是当年小姨护在掌心的小公主。
而那带回来的男人更不必说,高大轩昂,一张脸比那电视里的小鲜肉帅气多了,盛气凌人,光在那站着就令人震撼。
正好是饭点,打完招呼,姨妈领着俩人吃饭,满满一桌当地特色,姜墨饿了大半天,食欲大开。
“昨天买的菜了,放一天味道是不是不新鲜了?”
姨妈忽然问话,姜墨差点被口里的菜呛到,等吃完才笑着回:“没有,很好吃,我好多年没吃到这味道了,想得紧。”
“哎哎哎,那就好。”
姜墨脸微微红,说:“昨天突然临时有事,不好意思啊,让姨妈你们等了。”
大家连连说没事,这事才算过去。
桌子下,姜墨狠狠捏了把贺星沉大腿。
都怪他,申城到当地省会城市的飞机一天只有一班,本来定好昨天,可前天晚上这人不知节制,第二天早上他是起来了,可姜墨完全动不了,哪哪都酸,不得已只能改行程。
她拧得是真用劲,贺星沉低低“嘶”了声,隔壁大表哥看过来,“怎么了?”
姜墨又拧,这次是警告。
贺星沉只好脸上带起笑:“没事,有点辣。”
姨妈乐了,瞪负责做饭的两个表哥,“就说这小两口吃不得辣,你们硬是不听放那么多辣椒。”
姨父立即把桌上专门给孩子炒的菜换到贺星沉面前,“来来来,吃这个,这个不辣。”
鱼鱼紧紧盯着那道菜,小女孩一脸委屈,仿佛贺星沉抢了她的菜。
贺星沉有丝不自然,“谢谢姨父。”
他们都对贺星沉好奇,吃到一半,二表哥问:“表妹夫做什么工作的?”
“医生。”
“医生了不起啊,工资很高吧?”
贺星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嘴角扯了扯,姜墨见状心里笑开花,贺星沉谁啊,估计第一回 被人这么明目张胆问工资多少。
她替他答,“没有,他还是一个主治,在他们行业里拿的还是比较少的。”
姜墨大概往低说了个数字,让好奇的大家伙心里有个定数。
可贺星沉哪是能被工资定义的,且不说他的额外投资理财,光他身上的技术能力,早已到达主任级别,就是年限在这,只能一步步慢慢走。
众人听见姜墨那么说,对贺星沉的滤镜下去些,大概觉得这个人还是能接近的,又问了许多私人问题,比如常见的车啊、房啊,家庭几口人之类。
贺星沉还算耐心,能答的都一一答了,倒是姜墨感觉奇妙,这算不算女婿回娘家?
姜墨瞥眼去看那女婿,他正和大表哥解释医患矛盾,模样认真,姜墨偷偷抿起唇,心里莫名有股暖流。
不拧他了,去牵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再缠进他指缝间。
贺星沉看过来,姜墨双颊边小酒窝扬起,他便回握,继续去回答表哥表嫂们的刁钻问题。
一顿饭除了贺星沉都吃得愉快,吃完,姨妈让大表嫂带俩人进房间。
姨妈家是栋自建民房,三层。
房间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床上床单被子看不出新旧,角落里堆着些小孩玩具,看起来是专门收拾的孩子房间给他们。
大表嫂有些尴尬,局促说:“咱们家没有空房间了,这儿是鱼鱼和她妹妹睡的地方,被子被单都刚洗,干净的,可以睡。”
“洗澡的话在一楼,现在可以去洗了。”
姜墨跟大表嫂道谢,人一走,转身看,贺星沉脸上绷着的笑终于卸下来。
姨妈家条件自然比不上申城,从小眼里藏不下一丝污垢的男人哪住过这种地方。
姜墨抱着他腰说话,“这镇上也没什么像样的酒店,就一晚,你忍忍,好不好?”
贺星沉没什么不能忍,车子开到楼下时就能料想这一幕,而且镇上酒店还不如这。
低头亲亲她:“我不介意,你别多想。”
姜墨才不信,啧,贺星沉居然也开始说谎了。
果然,等他洗好澡从一楼上来,一张脸拉得已经完全不能看,姜墨下去洗,明白了。
水流时稳时断,水压也小,干湿不分离,蹲坑马桶就在脚下,卫生间里洗衣机拖把什么都挤一块,幸好的是没什么奇怪味道,也还算干净。
就是寻常人家,姜墨无论国内国外都见过太多。
但她家贺星沉可是神仙啊。
姜墨叹了声气,又要上去哄神仙了。
亲亲抱抱才把人哄得露出笑。
贺星沉在他不喜欢的被子里抱着他喜欢的人,语气畅意:“这么怕我不开心?”
姜墨轻嗤,“还不是怕你被表哥他们嫌弃,丢脸的是我好吧,不然以后都不敢带你回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表哥嫌弃我?那不是崇拜的眼神?”
姜墨看他得意的小表情,哑然失笑,“你还挺骄傲。”
确实,当时几个表哥表嫂听他说那些眼都直了,后来一个劲地劝酒,要不是姨妈拦下,这人今晚估计醉过去。
“我是不是你的骄傲?”
“是你是。”一直都是。
“墨墨,你也是我的骄傲。”
气氛正好,贺星沉吻下来。
只是刚贴上,房门“吱呀”被推开,鱼鱼边揉眼睛边进门,俩人大惊,立即分开。
小女孩双眼闭着,一歪一扭踢了鞋子爬上床,掀开被子,动作极其自然,碰见阻力时顿了一顿,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扑到贺星沉怀里,软绵绵喊:“爸爸......”
姜墨:???
贺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