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过来一口气喝了,漱过口,道:“你们都去歇着吧,我再看个半刻钟,也就睡了。”
桑梓微微一笑,口中却道:“婢子等小姐睡了再走。”
徐婉真无奈扶额,打她这次生病以来,桑梓便每日都盯着她睡觉。随她怎么说,她也不改。
自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徐婉真放下手中的话本子,道:“那我也不看了,这就睡。”
桑梓扶着徐婉真到床上躺好,道:“小姐,婢子还是睡在脚榻上值夜吧。万一半夜里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值夜这事她已经请求过多次,无奈徐婉真就是不同意。
这次也不例外,徐婉真仍然坚决的摇头。她来到这里大半年,已经慢慢融入了这个时代。但有些事情,是她依然不能习惯的,比如让丫鬟值夜。
一来,她习惯了要有自己的隐私空间。二来她无法做到这样使唤奴婢。若不是身份所致,很多事她都想要亲力亲为。
在这里,她若是坚持什么“人人平等”那就是个笑话,会被当做异类不说,也无法挑战这整个社会制度。但在她的心中,并未将奴婢或其他地位低下的人,看做低人一等。
这也是为什么,采丝的兄长杜才志愿意将采丝放到她身边、那狱卒会感到被尊重的原因。
桑梓将茶水温在外间的炉子中,熄了烛火,无奈的退下掩好房门。
徐婉真如今神思倦怠,只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
夜渐渐深了,武正翔站在邙山峰顶。这个时间他也没闲着,借着天上月色,吐纳运功了一个大周天,方才收功。
看着山下松溪书院和涂家大宅中的灯火逐渐熄灭,他提气纵身掠下。到半山腰解开马缰,策马而下。
到了涂家大宅不远处,将马拴好,自己则几个起落,熟门熟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青竹苑中,经历了白日大老爷和大少爷平安回归的兴奋热闹,此时一片静谧。
这一夜,人人好梦。
武正翔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青竹苑,贴在西厢房的后窗上听了一会,听见屋中只有一人浅浅的呼吸声,便轻轻翻入。
徐婉真一向浅眠,但近些日子身子不爽利,喝的汤药中又有助眠的成分,并不知道他的到来,睡的极香。
武正翔轻轻将那玫瑰酥放到桌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心中尽是甜蜜。
轻轻在她的床边坐下,拿过她的手仔细观看。她手上被粗麻扎出的细密伤口正在愈合中,但仍可见到一些痕迹。
武正翔心疼的放在唇下吻了吻,自责不已。
那日,若是自己在她身边放一个人盯着,便不会那么晚才知道消息,让她平白受了这样的罪。
但他当时顾虑着,怕将她暴露在影卫的视野之中,给她带来危险。
毕竟那时他只是暂代“影”一职,并未完全掌控影卫,又在布局对付童华池。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他对徐婉真的在意,拿她的性命做要挟,他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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