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蓉听得担心,插嘴道:“当家的,保安州出了啥事?杨顺这厮要干什么?他若不怀好意,就别去赴宴了吧。 自古宴无好宴,会无好会,犯不着冒这个险。”
严鸿捏捏她的手道:“你呀,当初山东道上一条好汉,赫赫有名的巾帼英雄,如今要当娘了,却这般胆小起来。放心好了,杨军门在保安州做了点小小的案子,和你们飞虎山以前是同行,被我拿住了把柄。这次啊,我不是去赴宴的,是去发财的。要是不去,这生意岂不就告吹了么。你在行辕好好休息就是。”
孙月蓉此刻一颗心都在孩儿身上,听严鸿说得轻松,便也不再怀疑,道:“那,你赴宴时把张家妹子也带着。她武艺高强,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严鸿呵呵笑道:“好好,月蓉是我孩儿的妈,她的话我岂能不听。青砚,那就辛苦你了。”孙月蓉也道:“青砚妹子,相公拜托你了。”张青砚盈盈一笑:“相公,月蓉姐,咱们总归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
严鸿与几位夫人吃了半个时辰的接风酒,又回到帐中,与孙月蓉同榻而卧,一边隔着肚皮给那指头大的孩儿说话,不觉沉沉睡去。睡到太阳西下,起身来洗漱毕,再外出到中军堂前,留下刘连带兵守行辕,奚童保卫内眷。严鸿便装赴宴,王霆、陶智率领一百锦衣卫为卫队,更有商子强等十二护卫,严复家丁梁如飞、严峰、严复、严靖、严过,黄河双侠和张青砚等,一拥出了行辕。
严鸿看这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架势,笑道:“此去总督衙门。却不要把杨军门吃穷了。”
张青砚女扮男装,在边捂嘴笑道:“杨军门在宣大捞的金山银山,相公便是去一万人也吃不穷他。”
却看一路上,总督标营的扈从军士沿路排列。人数比往昔倍添。严鸿眉头暗皱。杨顺往街上派这么多兵,却是想干什么?但他不动声色。莫非这厮还敢公然造反不成?
不多时到了衙门口,杨顺也是身着一身锦缎袍子,笑容可掬,在前面亲迎。并上来给严鸿牵马。严鸿连叫不敢,翻身下马,与杨顺携手并肩进衙门。身后王霆、陶智率一百锦衣卫,便在衙门外当街列队,雁翅排开,又往左近派了八个双哨,往来警戒。
其余护卫一起进了衙门。商子强等十二护卫留在一门二门之间,张青砚、梁如飞等八人则跟着进了大厅。厅内早已盛布海陆菜肴,排场不亚于严鸿初来大同的接风宴。然而此次除了主客二人之外,并无其他官员。
两边落座。说些官场客套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顺道:“贤侄,愚叔近日得了一盒珠宝,却不知其价几何。贤侄精通此道,倒要请贤侄拿回去替我细细评估一番。”说罢,双手端起一只锦盒,捧到严鸿面前。
严鸿接过,打开略瞥一眼,见里面流光璀璨,看来都是一等一的翠玉金宝。他将盒子盖上,随手递给严复,漫不经心道:“叔父,咱们自家人,不必太客气。叔父摆下这般丰盛酒宴,若是有什么吩咐侄儿的,只管开口。”
杨顺干笑一声道:“如此,可否请贤侄屏退左右?”
严鸿道:“左右都是我的心腹,也是我严府一等一的护卫,便是我父亲也常同他们商量。叔父有话直说,不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