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两扇门板一动,常真人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手持一个封得极紧的纸条,递给同袍:“做法已毕。这是我求出的祟气之由,大人切莫轻开,等到明日天早,里面的白纸才得以现出文字。”
同袍拜谢过了,将此情奏与皇帝。皇帝大喜,把纸条留在禁中,搁上御案,在它周围左右徘徊,彻夜难眠。眼看天际渐渐被一层红光破开,他就急不可耐地揭开纸条,定睛一看,宛如天降霹雳,浑身一震:
‘经草民用术施法,逼出太子一句言语:蓝渊有冤,本王有冤,我二人不想死!此事想必为殿下之心魔。草民不知蓝渊是谁,但请皇上遍求近来卷宗,剖断冤案,以免招罪于鬼神。’
“召大理寺、刑部的人来,”皇帝掐住纸条的一角,缓缓放下它,“朕……有大事商议。”
“陛下!”
过湘人声若洪钟,竭力的呼喊一时响彻了整个大殿,“臣之前就说过,叶兵部误社稷,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是啊,”侍立在旁的翰林葛明为也帮起腔,“谁不知道蓝渊曾经是太子的僚属,叶永甲迟迟不将此案了结,害得太子殿下整日担惊受怕,恐受牵连,结果导致了这步田地。”
叶永甲并不慌张,只用冷眼相对,奏禀道:“微臣的忠心,陛下一定知道。我不作争辩。”
“朕召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耍嘴皮子的,”皇帝的语气异常严肃,“朕的儿子,国家如今的监国还病着呢!”
殿阶下拜倒了一片。
他叹一口气,突然将话锋一转:“当然,这件事的重点其实并不在此,而在于蓝渊一案到底是不是冤案。如果有冤,自当速速审理,告示天下,不然他的心病难除;如果无冤,朕也不会因为这一个儿子的命,去罔顾本朝的成法。可都明白?”
“明白……”
湘人还不等这两个字的话音落地,就按捺不住,接着奏道:“但这件事一定要在本月了结!拖得越久,越会给别人伪造、烧毁证据的机会!”
叶永甲知道他的后一句是冲谁来的,连忙说:“臣自当小心查……”
“不!”过湘人的‘攻势’显然没有停止的意思,毅然打断了他的答话,“之所以有人喊冤,不正是因为叶大人独断专行,整日和心腹窃窃私议吗!臣请陛下赐给我协同办案的大权,一来监督他的行为,二来尽快结案。”
面对湘人忽然的提议,皇帝此时竟也举棋不定了,转头问叶永甲道:“你可愿意?”
叶永甲不知皇帝发问的目的,恐怕是试探,又恐失去驳回的机会,不禁汗流浃背,在这两个想法之间不停摇摆。
“臣……愿从良侯之言。”
他最终屈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