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几分道理,”过湘人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这绝不能当您的借口。想当初,贵为皇叔的太肃都被严刑审讯,您也没这么多顾虑,反倒秉公执法,丝毫不留情面,终是定了凌迟。”
叶永甲像是被他的话噎住了,无奈地说:“既然良侯执意要看,那叶某也劝不住了,这两份文书你愿拆开便拆。”
过湘人却怀着一点顾虑,问:“哪个是存肇的供词?”
“这两份供词是差不多的,蓝渊交代得更详细。”叶永甲虽然拿出了存肇那一本,但嘴里还嘟囔着。
湘人却不以为然:‘此乃叶贼惑人之语,不足倚信。’便默不作声地打开存肇的供文,见其上写道:
‘罪犯存肇述:蓝渊于河南、湖广二地畜养私人,窥视州府,与军士相交结……罪臣知晓不报,然未助其成事。’
他立刻警觉起来,抬头见叶永甲脸上有了难色,心下明白了几分,寻思起来:‘此文或许是他逼供而成,让存肇说这些话,无非是要借机查访地方,为新政铺路……’
“两位大人是要入宫面圣?为何停留在此?”
湘人还未想完,就被这声细长的嗓音打断了,仰头看是内侍总管沈竟,连忙收了文书作揖:“我等怕打搅了皇上休息,不敢乱喊。”
“那正好啊,”沈竟说,“我还得进宫问安,你等跟在我后头就是了。”
沈竟将二人引到了前殿,因皇帝此时用膳,便耽搁了会儿,直至外面夕阳西下了,见皇帝乘辇上殿,垂帘而坐。二人道了万岁,都跪在阶前。
“卿等审案,有何进展?”
“回陛下,近来第一次审讯,二人便招了不少,”叶永甲叩着头,将案卷高高举起,“供词在此。”
太监将供词交了上去,皇帝的头好似是点了点:“此二人果有悖逆之状,朕之前所猜非虚啊。至于实情如何,还当派人查访。”
叶永甲趁着话头,急忙膝行一步,说道:“臣请自兵部派人,往查案情!必将叛党一一拿访,以报圣恩!”
这话还未落地,过湘人就紧接着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臣反对叶大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