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惊慌失措,指着他的鼻梁喝道:“口、口说无凭,你拿证据!不然我揪你报官!”
心腹叹出口气,从怀里掏出那张写明开支的字条:“给!”
众人登时围了上来,扭着脑袋看那些蝇头小字,根本认不清楚。
“哪个识字啊?这写得忒秀气了,他妈的谁能看出来!”众人不满地喧哗着。
“我能,”店主丢开手头的事,匆匆地赶到,把挡路的推开,细细辨认字迹:“这写得是……什么什么堡,花费银子两千两,又是哪里的炮台,八百两……”
“别读这么啰嗦,不就是修造这些玩意嘛!拢共十多处,需要不少人手啊!”
心腹这一起哄,惹得众人顿生哗然,愤怒咒骂着董晟,唾沫星子四处乱飞。没有多久,他们就冲出茶棚,朝着行人传播这一震惊的消息,把市肆搅得哄乱。
这动静直惊动了巡逻的官兵,他们手持刀枪,霹雳似的吼叫着,迅速维持住这里的秩序,将闹事的几根绳索绑了,并厉声问:“是哪个贼人传播谣言,如此大胆!”
百姓们畏怯权势,当场指认了那个心腹。只见他仍淡然地坐在凳上喝粥,冷眼扫视着来人。
“走,跟着我去刑房,好歹要给你这厮打死再说!”为头的官兵扯住他的衣领,推开桌子,将热粥洒了一地。
“你这贼人,快点跪下!”
心腹被推到一个小书房内,见一名书办端坐在前,目光狠戾。
他环顾左右,淡淡笑道:“此是何人,竟可以跪礼相待?”
“他是刑名老爷!”
“我说什么刑名,原来是县衙里的书办!一个书办,也配教人跪了!”
“你敢!”书办拍桌起身。
“我当然敢,”这心腹面无表情,“你们难道没搜过身么?”
“别嚣张,我这不就……”
军兵往他褡裢里一搜,竟拿出了一张金色腰牌,书‘司禁存肇’四个大字。
“军爷!”
书办眼睛一瞪,颤抖地跪下地去,磕了响头。
“你知道就好,”心腹摆脱开两旁的人,往前慢走数步,“不过我此次来,并非有意试探,而是要保全你的性命。大可不必慌张。”
“请……请您示下。”书办一动不动。
“我与存司禁到此,是为了给你们县下个命令:即在一个月之内,想办法拨出二十万两白银,以助新政。现有文书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