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便顺着崔乙的话中之意,稍作试探:“我看你气度不凡、凛然不屈,当然愿助你青云直上。可叶大人不一定这样想啊,他连你这落魄的崔家都不可能多看一眼。若要论姻亲,你得先有本事使他刮目相看,他才有接近你家,和你姐姐结亲的可能。”
崔乙正色道:“蔡公莫要怀疑,若没有十足的底气,我岂敢这样大胆的行事?您只要能让叶大人与我见过一面,他必要待我如座上之宾!”
“好气魄呀!”蔡贤卿不禁发出赞叹,连连给他倒上一杯新茶,“老夫倒有个主意,不知你看行不行?”
“大人尽管说。”崔乙此时已有了破釜沉舟的信念,极其豪迈,早没了忸怩不安的样子。
“我打算先让你姐和叶大人见一面。我把前几日你要见他的事对他说,力劝他到你家一坐。届时你可故意不到堂上迎接,叫周吏员……”
崔乙侧着耳朵听明白了,频频点头:“您的计策太绝了!成与不成,全看这一锤子买卖了!不知是您去吩咐周吏员?”
“你去,”蔡贤卿指着他说道,“你与他关系不错,和他说更好。别忘了,就说是我的命令!”
崔乙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当即辞别了蔡贤卿,同下人按原路走了出去,见周吏员还在门口等着他,一撞面,便问崔乙:“蔡大人赏识你了?”
崔乙笑道:“多谢周哥引见,蔡大人待我不薄。”
周吏员哪里相信他这个整日不务正业的朋友,仍以为他在自嘲,便带着玩笑的口吻,又问:“蔡大人敢情是请了一桌大宴?还是保你作了朝廷的大官?”
崔乙把衣袖捋得齐齐整整,方才行着礼回答:“禀周哥,只请我喝了一杯茶,熏了檀香。”
周吏员哈哈大笑:“别做你那春秋大梦了!他老人家见了谁不奉茶?熏香也是给他一个人熏的,却成了你的光荣了?”
“行啦,走,走……”说着,他一把拽住崔乙的衣领,就想带着他离开,谁知后者一动不动,脚下像钉了铁钉一般,站得笔直。“你还等什么呢!真是疯了?”他急忙转过身,凑过去喊道。
“周哥,您误会了,”崔乙显露出平素少见的严肃,“我并不是说玩笑话。蔡大人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也给您下了一道命令。”
“你……”周吏员将信将疑,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老仆——那仆人向他慢慢地点了两遍头。
“你当真成事了!”他抓住崔乙的手,睁大了眼睛,“快说说,蔡侍郎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