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听他说要先杀掉一人,吓得赶紧停住脚步,哪敢再动分毫。〈 口中忿然道:“你让他们动手试试,如果他们敢下手,今天在场的人全都得死!”
陈雄嘿嘿冷笑几声:“你这话吓三岁孩童还差不多,本王岂会怕你?识相的,赶紧放了阳教主,磕头赔罪,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你想必也知道,拜火教虽然不是鼎盛时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世界各地都有分支,他们的人必然会跟大明势不两立!一旦造成这个后果,全是因为你南海公子!”
陈雄的话说得不无道理,句句如重锤一般,敲在王厚的心头。王厚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他,再僵持下去,不要说脱困,就是死上一百次,都化解不了与拜火教的矛盾。深吸一口气,冲赤右使道:“我们的人受了风寒,听说拜火教的圣火能祛除寒毒,这才大老远跑来,本没有恶意……既然不欢迎我们,你交出解药,我放了阳教主,马上离开这里。”
“赤右使少听他花言巧语,这个人卑鄙无耻,他来这里肯定是想抢你们的圣火丹,瞒得过别人,还想瞒过本王?”陈雄见王厚让步,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是表情凝重。
阳教主被王厚拿在手里,半天说不出话,听陈雄说起“圣火丹”,忽然哑着嗓子,吼了几声,因为说的是梵语,王厚并没有听懂。赤右使露出为难之色,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南海公子,阳教主说了,他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抢到圣火丹!今天如果让你得逞,拜火教还有什么颜面?本王现在数到十,如果你还敢不松手,他们就会杀掉一人!一、二、三……”陈雄露出狡黠的眼神。
王厚紧盯着他,不禁生出一丝畏惧:这个人先拿人多势众来给其他人壮胆,又拿拜火教和大明的矛盾来恐吓我,虽然他嘴上要我放了阳教主,心里倒巴不得我下杀手!不知道他之前是如何鼓动他们的……听陈雄已经数到了九,手一松,喝道:“好!我放了教主,还不放了我们的人!”
室内众人都愣在当场,就连陈雄也是一愕,没想到南海公子会真的放了阳教主,这不等于伸着脖子让人来砍吗?
“阳教主,对不住了,我用‘恨别点穴手’封住了你的要穴。”王厚眼睛寒光一闪,冷冷扫视场上诸人,又道,“这点穴手法天下只有我一人能解,十二时辰之内如果不解开,必将气绝身亡,要是不信,你现在运功试试!”
阳教主闻言运功内察,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紧接着闷哼一声,痛得捂住胸口,蹲下身去。“阳教主,你最好不要强行冲关,否则现在就会暴毙!”目光左转,王厚又道,“赤右使,你们的人捣乱无遮大会,造成人家三百人死伤,如果不是大明船队的郑总兵从中劝说,古里国已经兵围剿你们!现在,咱们公平交易,你治好我们的人,我治好阳教主,好不好?”
赤右使还没答话,陈雄抢先道:“嘿嘿嘿,赤右使岂会受你蒙蔽?‘古今成大事者,不惟有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你一个毛头小子,懂得什么!南海公子,你已经对教主犯下不敬之罪,还谈什么公平交易?”
“陈雄,我知道你从苏门答剌逃跑时,带了一百多人,你如果是个人物,叫上你所有的人,咱们去外面的广场,我以一人之力,和你们光明正大打一场,你敢不敢答应?”王厚清楚,现在不能把战火引到拜火教上,必须形成自己和陈雄之间的矛盾,否则,拜火教真要蜂拥而上,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带着乔琳、小娜全身而退。
陈雄冷笑几声:“匹夫之勇!本王在这里,你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不过是误打误撞。想夺圣火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阳教主你要不要紧?”他这番话,既表示出不屑于王厚打斗,又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到阳教主身上。
阳教主闷哼一声,似乎刚才喘息之际,再次冲关失败。赤右使正想上前搀扶,忽然眼睛直直地盯着王厚,浑身颤。这个房间比普通房间至少大出三倍,墙的四角亮着火把,一扇大门,两扇对开的窗子。王厚、阳教主、陈雄、赤右使四人分别占据四个方位,王厚的正对面是陈雄,两人相距近三丈,左边是赤右使,右边是阳教主,背后则是大门,小娜、乔琳就躺在离门不远的地方。
王厚见赤右使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心里暗叫不好,肯定是身后生了不测!赶紧回头看去,直见打门外缓步走进一个红衣僧人,眼睛炯炯有神,双手在胸前合十,眉须皆白,火光之下,恍如菩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