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围了很多人,暮然笑着好奇的看着所有人,所有人都认识她,只有她对一切很陌生,很陌生。
她依稀记得这个餐厅给她很温暖的感觉,记得和某个人总坐在这里吃着她最爱的某个东西,越是努力去想越是空白一片。
“你们……”
听到暮然准备说话,周围的人都停止了讨论,一双双眼盯着暮然,有些人甚至还在质疑暮然到底是人是鬼。
“你们是谁?我,都认识吗?”
敖逸寒从后面搂住她,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给予她温暖,耐心的开始介绍。
“这是雷克,你总是爱作弄她,这是路小路,雷克的女朋友,这是菲菲,这是她的徒弟肉肉,你很喜欢她,这是……”
敖逸寒把周围的人全部介绍完毕,暮然摇摇头:“我还是想不起来。”
蓝珏道:“她吃了一种药,至于什么药,我查不出来。也许她会慢慢记得,也许永远都记不起来。”
周围人无不为她惋惜,只有敖逸寒暗自高兴,想不起来也好,忘了他的伤害,他们能更好的生活。
又是一阵寒暄,周围人才舍不得的退出去,餐厅里只留下敖逸寒荣起哲和暮然三人。
暮然吃完了餐盘里的东西,抬起头就觉得空气凝固,两个男人正对视着,眼神皆冰冷。
暮然食指相互点着,踌躇着怎么开口让这气氛解冻。
半天她才支支吾吾道:“你们,你们想睡觉吗?”
敖逸寒收回目光,走到她的身旁,扶起她:“我带你去卧室。”
“好。”暮然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荣起哲,她看见他眼中的无奈,伤心,失落。
这一觉暮然睡的很沉,却也一直在做梦。
梦了很多,醒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记得。
望着粉色的天花板她忽然很恐慌,一切都这么的陌生,前面一切未知,她不认识这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栋建筑,她想回去,回到夜曦身边。
她的心脏跳动的厉害,轻声:“有,有人吗?”
没有声音回答她。
“有人吗?”她走下了床,打开了门。
“有人吗?”在长廊上她再次询问。
天色昏黄,宅内阴森。
她害怕起来,醒来后,世界只剩她一个人了。缩在一角,像是受惊的白兔。
过了会,天全部黑了,屋内走廊灯这才自动亮起,暮然也缓好了,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忽然她听到呜咽的声音,很细小但她确实听见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哭声的来源,是那个弟弟。
拍拍他的肩膀:“弟弟,你哭什么。”
卓晓看了她一眼,这回没有叫,而是继续流泪。所有人都是幸福的,坏的人被赶走的,死的人又复活了,只有他的师傅还躺在病床上剩着最后一口气。
“师傅明天就要拔掉所有的管子了。”
暮然不解:“那又怎么样呢?”
“等她断气,然后埋进土里。”卓晓埋下头哭的伤心。
“管子拔了她就会死吗?”
“嗯,呜呜呜,然然姐,我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只剩下师傅一个亲人了,她一死,卓晓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暮然看他哭的伤心,安慰了几句,忽然想到那天医药司的女官给自已送了一个荷包,里面肯定不可能是香料,会不会有救命的药呢?
“弟弟,你在这等我,也许你师父不会死了。”
卓晓惊喜万分:“真的?然然姐你要是能救师父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好,记住你的话。”暮然回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荷包,往楼下跑去,大喊:“那个谁,你在哪呀!出来,我有事问你!”
在院子里的敖逸寒听到暮然的声音飞速的跑进大宅,暮然看见他便问:“那个谁,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荷包。”
敖逸寒眉头微蹙:“我不叫那个谁,你可以叫我……”
暮然打断:“哎呀,不要墨迹了,我的衣服呢?上面有个荷包的,你看见没有?”
敖逸寒叹了口气,看来这称呼得要快点改了,天天叫他那个谁那个谁的,自已于她而言似个陌生人。
“你说呀,问你话呢。”
“在柜子里。”
暮然愣头愣脑的就往二楼的房间冲,她又忘了她的房间在哪了。
拉开一个柜门就看见一件被烧了一半的婚纱,旁边躺着一张字条——然儿,你愿意穿上它带上那个戒指吗?嫁给我好吗?
所有的血液都往心脏涌去,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跳着么快干什么?慢点!”没好气的关上柜门,打量着房间,花岗岩脑袋!这根本不是自已的房间啊!
急匆匆的跑到自已的房间,刚刚字条上的几个字一直在脑袋里转来转去。找到衣服之后,翻找到荷包,一打开,里面果然躺着数颗药丸。
“筼儿!你在哪?”暮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该死的!它还被自已扣在那个玻璃杯里。
等等等等,那个房间怎么走来着,她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