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家医院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告诉他,李含笑住院了。
李含笑上回住院的时候,他偶尔遇到,之后经常过去探望,知道她病情反反复复,上次出院是她自己勉强着出来,说不想再颓废下去,要过的更好。现在听到这消息,当然着急,一下班,马上截了车往李含笑住院的地方过去。
到了李含笑的病房。李含笑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听到他的脚步声,说:“你回去吧。”
“怎么了,含笑?”听她这口气不像以往,他反而着了急。
“说不定人家是故意让你过来的。”李含笑说,“你自己不是有女朋友吗?我不想当那个坏人。”
李俊涛只看得到她的背影瑟瑟发抖。
李俊涛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像是生了气:“人家这么说我算了,凭什么连你都不信任我了?我们做出什么能让人误会了?你我不过是老同学一场,我关心下你有错吗?”
“可人家都会说我是个坏人。”
“最坏的人是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那个女人。你怎么是坏人了?我和她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早就忍受够她的那种脾气了。没有你,总有一天我也会和她分的。再说我关心你,又不是要和你在一块。”
这话让李含笑心里一动,转过脸来。
他就此看见她泪流满面,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哭了?大夫说你怎么了?”
“说,说我怀孕了。我正想该怎么办,说不定这孩子的爸爸都不要他了。”李含笑两只手抱住膝盖头,头埋着,好像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我不想找你的。可我不知道找谁才好。我爸妈被人弄进了监狱。老公现在又陪在其她女人身边。那个把我爸妈弄进监狱的人,说我是个坏女人。我觉得我好像是哪里做错了,但是,他凭什么这样说我,如果不是他把我爸妈弄进监狱里,我最少可以找我爸妈不用找其他人帮忙。我不想麻烦其他人。但他现在过的那么好,却对我们家一点愧疚心都没有。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想我爸妈真冤,太冤了。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李俊涛吃惊地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久久地被什么震动着:再怎么说都好,她都绝对不会是那个坏女人。
李俊涛是很想为李含笑做点什么的,这出于他以前曾经误会并伤害到李含笑的缘故,对此一直心里耿耿于怀。如果现在不趁机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以后都很难逃脱良心的谴责。
“你不是坏女人,含笑。”李俊涛重申,“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误会。只要把这些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把罪魁祸首揪出来,曝光了,天下大白。”
李含笑苦笑:“我现在把你叫来,等于跳进了黄河洗不清,谁能相信我们。”
别说其他人,连她自己都没法相信自己了。她现在无亲无故,只有李俊涛这样一棵救命草。明知对方是设了陷阱给她踩,可她没有办法,只能往下踩。不踩的话,没有李俊涛的话,身边有谁能帮她一把拉她一把呢。
“正因为是洗不清,我们更应该将事情说给解释给人家听。”
李俊涛这话,却是提醒了李含笑。她突然很想见一个人,尤其在今天见了姚爷以后,这种渴望益发强烈。
“我想见个人,你能帮我安排吗?”李含笑说。
“什么人?”李俊涛问。
“沈佳音。”
“她?”李俊涛为难,一方面可能觉得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意料之中情有可原,另一方面,却知道让她们两个见面的话会有哪些可怕的结果,为此始终犹豫了一下,“我必须告诉你,她现在是怀孕了。”
“怀孕?那更好。”李含笑听完不仅没有其它情绪,脸上明白写着欣喜二字,“都是要当孩子妈妈的人,谈完话,可能彼此更能互相了解。”
李俊涛想问她,你究竟想和沈佳音谈什么。可是见她高兴于沈佳音怀孕的事,不见得她会做出危害沈佳音的事情来,因此,感觉到再问是纯粹多余,就此打住了话题。帮她安排起了与沈佳音见面的事。
这时候,沈佳音未下班。
李俊涛得知这个消息后,亲自找到了沈佳音的办公室。
合上办公室门时,他转头看着这个女人。记得,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女人。总觉得这女人心肠很坏,在李含笑和姚爷关系破裂的时候突然出现,很难不让人想象到她可能是早有准备,是一早已经想着要夺取李含笑的位置。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到现在她成了姚爷的老婆了。她对姚爷一片忠诚痴心,是任何人都能看在眼里的。姚爷身边的朋友家人,没有一个对她赞誉有加。
他心里便是分化成了两派。一边,他能诚实地看出这是个有才华心肠好的好女人。另一边,李含笑那个污点始终没能抹去。如果没有她出现,正如李含笑所想,说不定,今时今日的姚爷,不会对李含笑那么冷漠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