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校?”弯腰在分拣档案袋的沈佳音听见脚步声,转头见是他,愣了下,“你找我有事?”
在李俊涛眼里,她这个愣的表情,或许是猜到他有可能来。李俊涛浓眉肃穆,神情一丝严厉:“我是找沈中校有点事。”
“刚好。”沈佳音直起腰,道,“我有话想和李中校说。”
不知道两个人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反正,现在合了拍,都想和对方谈话。李俊涛将她带出了单位,找到路对面一家咖啡厅坐着。
沈佳音刚走进咖啡厅,只是很远的距离,都能一眼认出李含笑的身影。这,让她大吃一惊。吃惊的,并不是李俊涛带李含笑出来找她,是想,当年李含笑受到父母入狱的重创时,曾经一样形容憔悴,但是,哪有今时今日这般,脸容消瘦,好像是大病不愈,说句不好听,快进棺材里那副绝望的表情。
当年的李含笑能有精神去愤怒,去反抗姚爷,去和姚爷对立,挑战姚爷。可以说,那个时候,舆论似乎都站在她这边。她毫无畏惧。可今日,舆论,似乎并没有完全站在了她这边,这是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
“沈中校,不介意多个人在场吧?”李俊涛客气地问了她一声,口气里稍微带了些挑衅。
沈佳音知道他向来对她有些意见,也大体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在工作上是她老公的左右手是她老公的兄弟。她作为贤内助,是必须想尽办法和老公的同事朋友维持一定和睦的关系。
“不介意。”沈佳音说完,向他们两个笑了笑,笑容羞涩又大方,在李含笑对面的沙发坐下来。
李含笑对她脸上淡淡从容的笑颜,只看到眼眶里被狠狠刺了下,疼,眨了下眼睛,拿起桌上杯水喝了两口。
李俊涛在她们两人中间的地方另外加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谁先说?”见另两人沉默,沈佳音问。
另外两人都用一幅吃惊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可以这样的淡定从容。
李俊涛沉了脸:“我们找你谈,是因为姚科对她有了些误会。现在想弄清楚,是不是你对姚科说了些什么话导致到这样的结果。”
“我老公对她有误会?”
沈佳音口中吐出老公两个字时,是很自然的习以为常的叫法。在李含笑听起来,却相当的刺激耳朵。
她老公,是她老公了!
“是的!”李含笑双手捏紧了玻璃杯,“他说我挑拨你和他的关系,你说这是事实吗?”
“你和他见过面了?”沈佳音平静的眸子里,让人完全看不出她底下是什么想法。
“是。”
沈佳音眼睛眨了眨:“他和你说了什么吗?或是你和他说了什么吗?因为我没有听他自己提起这个事,所以想先了解。”
“我已经和你说了。他说我挑拨你们夫妻关系。我只不过是在派出所和他无意中见了面,打声招呼。俗话说的好,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朋友。他这样事事戒备让我被人误会,不是让人感到可笑吗?”
原来是这样。就沈老三在电话里和她说的那次会面。沈老三还很替她担心。可看起来,似乎李含笑对这次会面感到很不愉快。
“我知道你和我老公以前好像有过一段关系。可我老公说的对,做不了夫妻,不能做朋友。”
李俊涛忍不住插了句嘴:“怎么不能做朋友了?”
“李中校,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话。如果你和严姐姐没法相处下去了,一定要老实告诉她,放她走,而不是和她吵架。吵架是最伤人的事情。至于她找你,找我老公,说只是想找回朋友,这样的说法,我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相信的。因为,她现在本身就很懦弱,想依赖人,想找人倚靠,这样的情况下,男女之间怎么可能做单纯的朋友呢?”沈佳音徐徐地说道。
李含笑心里某处被她这话刺到,眼泪刹那之间要流了下来:“你不懂,你怎么能懂呢?我是那个被害的。如果你站在我这个位置,肯定不会这么想。”
“如果我站在你这个位置,要么,和老公一刀两断,离婚。要么,努力去挽回老公的心,而不是在外头找男人来支持你。你要找人依赖,也该找些不被你老公误会的人,尤其是男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李俊涛则是听不下去了,从开头沈佳音发出了为严雅静抱屈的声音后,拽起了李含笑的手:“算了。这种人,我们没法与她沟通的。你知道她是哪种人。当初你和姚科刚分手,她马上出现。你说她自己能给自己洗的清白吗?”
李含笑听到李俊涛这话心里正觉舒坦了下。
沈佳音垂眸:“如果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一个被人丢弃的人,永远不能获得其他人的爱是不是?你们是不是对他太自私了?正因为对方曾经先爱上你,你们就有这个权利无条件地蹂躏对方的心吗?”
李含笑心口又是被狠狠地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