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你联系的电话没能打通,可那个时候这孩子的出血量已经到达休克状态了。”
没能第一时间打通电话?
白队是一愣一怔之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抓着君爷的肩膀此时此刻加了把力气:“是不是,昨晚你和子业都遭遇到险情了?”
“他的我还没问。”君爷避重就轻。
可白队从他这简单的一句话都听明白了。白队绝对也不是个好惹的人,尤其是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作乱,想动他未来的妹婿,只为了他妹妹他都绝不可能服软。
“这事我来处理。但是,听好了,从这一刻开始,你和子业都不准在这件事上插任何动作和声音!”
姚爷坐在帐篷里,握着那只苍白瘦弱指甲里还残留着泥巴的小手,在感觉那手冰凉的时候,是用自己的两只手一块捂着,想让那只小手快点暖和起来。
桑虹进来时,看到姚爷在床边坐着并且竟然给病人暖手,有些吃惊。想她早从老公老葛口里听说诸多有关这个老公师弟的故事。说是这个男人,长得一脸桃花相,风流不言而喻,为了躲避花痴女性,常常摆出一副拒绝女人以千里之外的厌恶面孔。也就是说,性格不怎么能讨得女人喜欢,反而在男人中挺有名气。
花相的姚爷其实是条汉子。
但桑虹第一眼看到姚爷时并不相信这一点,因着姚爷实在长得太妖孽了。
“姚少校?”桑虹走过去时,轻轻叫了声。
姚爷刚毕业不久升了少校,这对于同期毕业只能戴尉官的许多军校毕业生来说,脱颖而出。可桑虹总怀疑,这男人该不会是靠一张脸孔升的官吧。
“有热毛巾吗?”姚爷头也没抬,问她话。
桑虹有一种被他忽视了的感觉。不过这很正常,对这个超级自恋自傲的男人而言,忽略其他人是很寻常的习惯。她感到好奇的是,这个男人会对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如此呵护,是为了什么。
在转身,去给他取热毛巾时,她遇到了昨晚手术的麻醉师。
那麻醉师边整理手术资料边叽叽咕咕的,似有些埋怨的意思。桑虹知道他埋怨什么,昨晚上她作为手术室台上的助手一同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手术,甚至在手术医生要拿刀开始的一刻,她脱了手套要求不奉陪。当场君爷脸一黑,朝她吼了让她下台。
被老公的师弟吼,被骂懦夫,她当时的面子丢得可真够大的,一瞬间眼泪都快落了下来,气怒地要命。想着之前,她答应老公帮了这个师弟不少忙,结果竟是好心没好报的。或许正因为这件事,从这刻开始她与两爷格格不入,彼此看不顺眼。
说起来,她当时不惜以自己来要挟两爷放弃,不也是看在老公面子上为他们好。这个病人送来时已经失血过多,濒临于休克状态,在这个临时医疗点,麻醉器材手术器材都不完备的情况下,做这样一个急诊手术说实话,不是拿病人的性命冒险,是拿医生自己的前程和命冒险。
更重要的是,她早听老葛说过,这两爷太优秀了,在心里嫉恨两爷的人多着呢,想找机会收拾两爷的人更多呢。只等两爷自己先出纰漏。现在,两爷露出了可以被人抓把柄的马尾,只要有点歪心思的,还不赶紧抓住。
比如说,负责这片区域管理的卫生队王教导员,据闻是君爷下连队的上司。两爷要给病人动手术的消息应该早传到他耳朵里了,他却迟迟没有动静。反倒是一早,据闻白队从远距离的地点一路飞车赶来。恐怕这王教导员想私下往上头参两爷一本,没想是被白队的人先截获了消息。当然,她并不知道,提前通知白队并做了这一手预防的人,正是君爷本人。
君爷早防着自己卫生队里的领导,因为白露给他的名单上都列着他们的名字。
麻醉师唠叨不了几声,突然感到身后一道冰窖似的寒意,堪比杀意。他肩头一抖,看到了在两步远站着的君爷。君爷那双冷冰冰的眼珠,直让他从脚底到头的冒寒气。
桑虹慌然别过脸。
君爷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睛打量完麻醉师后,冲她说:“白队让你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