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见寄眉坐起来了,吓的抹了把汗:“原来您没事,可吓死我了,刚才唰的出了身热汗,我还寻思给您找完大夫,就找她拼命去!”
“我没事。”寄眉眨眨眼睛笑道:“是华珠太招人烦了,我逼不得已才使了这招。”
金翠刚才在外面,不知道董华珠跟主人说了什么,但也猜到j□j分,不满的哼道:“又是大少爷惹来的祸罢。”董姑娘和大少奶奶只有萧砚泽这么一个交集,肯定是因为他了。
寄眉无奈的叹道:“想上赶着给某人做平妻,来求我同意。我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金翠一脸震惊:“萧砚泽哪儿好啊?”难道是她理解不了他招人喜欢的地方?打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家伙就是命好,托生到了萧家,若是生在奴才家里,压根就是一废物。
“不是他多好,更多的原因是董家母女没地方去了,要找栖身之地,另外,太太不想肥水流外人田,贪图董家的银子。唉,若是董华珠只是喜欢砚泽,那倒还好办。他不待见她,这事就成不了。可现在关乎董家母女未来的生计,估计不肯善罢甘休。”寄眉挑挑眉:“换个男人,她也要来争的,我能理解她。”就像她一样,未必多喜欢萧砚泽,更多的是找靠山。
“您还理解她?”金翠眯起眼睛,出主意:“您就该喊肚子疼,告到老太太那去,趁早叫她滚蛋。”
“正因为我理解她的执着,所以才更不会心慈手软。随便她嫁给谁,嫁给我孩子他爹没门。”
寄眉慢慢躺下,让金翠把炭火撩旺,盖着被子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听屋外金翠和砚泽在说话,声音很低,但听得出砚泽压着怒火,听他到撩帘子的声音,寄眉便微微动了动身子,示意他自己醒了。
“是我们吵到你了么?”砚泽一进屋就听金翠说妻子身体不舒服,为此还责怪金翠没照顾好她。他坐到她身边,关心的道:“你哪里不舒服?我问金翠,她支支吾吾的没说清楚。”
寄眉睡了一觉,明明精神饱满,却做出无精打采的模样,声音痛苦的道:“我跟你说,你千万别生气,下午来华珠来找我,竟然直接说,想给你做平妻,叫我同意她进门……”
砚泽愕然:“她疯了,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把你气病的?”
“可能是受人指使了。”她颦眉:“不是气的,我要是不知道这件事,冷不丁听她提起,可能会被气着,但我之前已经听你说过了,哪还能气到我。我现在这样……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怪怪的,我闻了之后犯恶心,浑身没劲。”
他火了:“她是不是使什么卑鄙的手段了?!你等着,我去找她算账。”
寄眉拦住他:“你别去,我一直对香味都挺挑剔的,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闻不惯她身上的香气,不干她的事,别误会华珠。”她挤出苦笑:“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犯不着去找她们了,你留下多陪我一会罢。你走了一天,我都想你了。”
哪怕妻子的温柔也不能化解他此时心中的怒气,恨恨的砸了下炕沿:“不行,我忍不了,我今天就过去把话说明白,能继续住就继续住,脸上抹不开就滚出去。她们都不要脸了,我何必再给她们留颜面。”
寄眉顺着他的话,适时的讲华珠的不是:“说真的,我也奇怪,她好歹是大家闺秀,但做起事来却很出格,下午她来,我对她讲明了利害,她仍旧熟视无睹,我行我素。单说平妻吧,就算是太太跟她母亲的意思,她自个就没主见么,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也拎不清,唉。”
“够了,够了。”他越想越窝火:“我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别再烦人了。”
她不许:“还是交给我处理吧,你一个大男人,还是别掺和进来了。”
“我怎么掺和不得?!我的妻子受窝囊气,叫我眼睁睁看着?!”他沉不住气,起身去找董氏母女算账。
他前脚刚走,金翠就一边瞅着外面,一边悄步走了进来:“好吓人啊,您跟他说什么了?好像要吃人似的。”
寄眉打了哈欠,伸手要水润喉:“他之前还替婳儿那俩通房找我的麻烦呢,这次,于情于理都该替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出出头罢。另外,既然人家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咱们也别藏着掖着,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明确表个态度,不行就是不行!”
金翠担心的道:“大少爷跑到那边去,不会被董华珠的几滴眼泪骗的晕头转向,又回来责怪您吧?”她遇事总爱往坏处想。
寄眉小口饮了茶,抬眸看着金翠,眨眨眼:“他……没这么傻吧……”又低头抚了抚小腹:“都做爹了,一定会长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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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泽不等丫鬟禀告,怒气冲冲的往母亲屋里去了。周氏正跟董姨妈和华珠说话,突然见儿子闯了进来,不觉得黑了脸,冷声质问道:“这是做什么,急急慌慌的?”
董华珠自觉理亏,避开表哥的目光,往母亲后面躲了躲:“娘……”
砚泽瞪了她一眼:“你们搞的什么鬼?你们不要脸,我在外面走动,我还要呢!平妻的事,我说过不行了,今天居然还说到寄眉面前去了!董华珠,你真行,你这么做,是不是打算把你死去的爹,从棺材里气活过来?!”
周氏拍案而起,呵斥儿子:“闭嘴!你说什么话?!没规矩!”
“哈,这会谈起规矩来了,华珠今天跑到寄眉跟前示威就有规矩了。”他冷笑道:“还有,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寄眉闻了你身上的香味,一直不舒服。今天我把话放这里,我不会娶你做平妻,一来,我丢不起那个人。二来,你还没进门,心肠就这么恶毒,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指着华珠道:“寄眉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
华珠眼泪成串的往下掉,满脸泪痕的瘫软在地:“表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呜呜呜……”
董姨妈见状,忙去扶女儿:“你快起来,咱们好好说话。”
砚泽忽然想听听华珠如何解释,但叫他失望的是,华珠只是不停的吧嗒吧嗒掉眼泪跟她娘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他无语的摇了摇头:“你们闹腾吧,不嫌丢脸就继续闹,明天我就告诉老爷子,这家里有寡妇要出墙,看他老人家留不留你们。”
周氏怒极,气的直哭:“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姨妈,她是我的亲姐妹,没大没小的东西,我白养你了。还不给姨妈和表妹赔不是。”
华珠这时冲撞开自己的母亲:“我没脸活了,我死了干净。”
女人惯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见得多了,一般都是嘴上说说,也没见哪个真死了。砚泽懒得再看这场闹剧,转身欲走,这时就听董姨妈‘啊呀’一声惨叫,旋首一看,只见华珠伏在柱下,额角上一片血迹。
他一呆,回过神来,忙开门喊人:“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董姨妈抱着华珠,连连呼唤:“华珠,华珠,你醒醒,你醒醒——”哭喊了几声,女儿全无反应,她便转头恶狠狠的对砚泽控诉道:“杀人凶手,你赔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