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同四爷吵得凶,当然也只有二爷一个在吵嚷,四爷低头不言。绿烟看这情形,不敢上前行礼,只是这二人堵在门口,她也不能从门里过去。
心里还揣着自家姑娘胆敢买凶杀人的大事,绿烟心急又无奈,不知道这二十两该不该拿来给姑娘送去,倒是甘愿被堵在这门口。似乎进不了门,拿不了钱,姑娘便不能做这杀人放火的事了。
她不敢在门口直愣愣地站着,侧身到了墙外的树丛里,想等二位爷吵完再过去。只是她没想到,四爷突然拉了二爷,也避到了一旁,正是墙内的树下。
顾凝的话清楚地传到了绿烟的耳中。
他道:“哥,这是我的修行,现在修行告一段了,自然该回去了。”
顾况跺脚,“什么修行?又怎么告一段落了?我看你就是那晚出了事了!你说说你去哪了,见谁了?!”
顾凝叹了口气,见他执意弄个明白,默了一默,开了口,“那晚我去了涿州,见了圆清。”
顾况一听,立时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是不是薛道长不给你好脸看了?”
他说着,突然笑起来,拍了顾凝的肩头,“我就知道是这样!哥哥跟你说,薛道长也是女子,也得哄呀!你不能吃了人家的闭门羹,转头就跑呀!”
顾凝摇头,淡淡笑,他道没有,“圆清亲事定了,我不会再纠缠她。”
顾况一愣,“亲事定了?谁呀?咱们给她搅黄就是了!”
顾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是瑞平侯。”
“啊?!”
双手抱头,顾况眼珠子快瞪了出来,“什么玩意?!”
他惊讶不能置信,而墙外的绿烟也目瞪口呆。
涿州的女道士,姓薛,道号圆清的,可不就是同瑞平侯爷一同往扶摇书院去的那位道姑吗?!她竟然,就是侯爷奉旨成亲的人?!
所以,那薛道长和侯爷是早早就认识了么?
绿烟又惊出了一后背的汗,顾况似乎想到了满月宴家门口的那一幕,他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韩烺说他是那黑心肝的!这......亏他有所顾忌,不然若是坏了二妹的名声,我便跟他拼了!”
“他向来虑事周全,自然不会出了差错。”顾凝声音闷闷的,说完呼出一口气,又笑了一声,“这便是极好,我也能放心回师门了。”
顾况抬头看看弟弟,“你这......天涯何处无芳......”
“哥!”顾凝叫停了他的胡言乱语,“休要胡言,犯了口舌业障,我此时返回,还有旁的要紧事体,等事闭,自还回家尽孝,爹娘那里,哥哥多费心了。”
顾况晓得这是劝不住了,连叹三声,送了顾凝离去,而自树丛间走出来的绿烟,却脚下发颤——姑娘要她拿钱买凶杀那薛道长,可那薛道长哪里是侯爷不相干的人?外人不知道,可她绿烟这番听明白了,那是瑞平侯的心头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