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从台阶上下来,袁松越却出声喊住了他,“她可有同你说过,为何要细细查探这些事?”
顾凝回头,在袁松越眉间看到了浓浓的疑问。
“早在保定,圆清便说过,为道之人,天下事当为己任。”
袁松越听到了这个答案,其实很愿意相信,可比起顾凝,他更懂她。
他没说什么,可顾凝却道:“或许还有旁的原因,她未曾提及。”
目送顾凝离去,袁松越回到了房中,将水盆从盆架上端到床榻边的小凳上,先将她脸上横七竖八的胡须摘掉,然后用毛巾一遍遍替她擦拭脸上的黄粉。
他手下不停歇,心里却暗暗想着那根树枝和她怀里一小把长短不齐的树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拆了哪只燕子辛辛苦苦做的窝,揣进了怀里呢!
脸上渐渐白皙了些,只是黄粉还有些印记不是擦拭便能去掉的,袁松越收了巾子,伸手到她怀里,将那好一把树枝全掏了出来。
瞧瞧,长的短的直的弯的,不是给燕子做窝还能有什么用?抵挡暗器吗?
便是他,也不好说能用这细枝挡住冷成突然射出的飞镖,难道她还有比自己更厉害的工夫?
可她不是连点脚翻墙都不会么?
想到这,袁松越又想到了初初见她那一次,他设套抓她,她却跳出窗口翻墙跑了。
那一次,怎么就会翻墙了呢?
不由伸手捏住她的手腕脉搏处,一下下跳得如常,丝毫不见什么武功高强之人该有的内力。
袁松越不由地以拳捶额,“穗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
宵禁的北京城,街面上除了打更、巡夜的,安静得很,可街道隔开的一处处宅院里却并不宁静。忠勤伯府迎来了从地道窜出来的不速之客自不必提,只是朝天宫中,亦灯火通明。
张正印老泪纵横,朝着三清殿的方向跪拜不起,“有生之年,我儿能醒,总不算我费尽心力!三清圣人保佑!”
榻上躺着的转世张世秋的赤松,很想学着薛云卉翻一个白眼,可他浑身异体排斥之痛让他连最开始的呜呜声都发不出来,只尽力不动一丝一毫,以减少疼痛。
张正印如何叩拜老天,他自然不在乎,可这小情儿张世秀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让他疼痛加倍再加倍,他就不能不吱一声了。
他想说一声别抓了,声音冲了出去,含糊不清,张世秀却以为他有什么要紧要说,越发地抓紧了他的手,还俯身到他耳畔,“秋哥,秋哥,你想说什么?!”
“想说你给我把手放开!疼死了!”赤松是这么想,可惜他也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是含混一片,还不如不说。
被张世秀攥得更紧更疼了,赤松受不了了,使劲一抖手。这甩开张世秀的动作,这一下颇为明显,张世秀虽然未被他一下甩开,却也感受到了他的意图。
“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