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焦继勋领朝廷旨意而来,出师有名,自然不会轻易被唬住。
谁当彰义军节度使,焦继勋并不是很在乎,他更在乎自己能从此行中得到什么。
焦继勋沉默片刻,忽地道:“阳晋川盐厂,能产出多少精盐?”
许兴思不自觉地竖起耳朵。
朱秀笑道:“目前日产精盐一千二百斤,如果人手充足的话,可以稳定日产量在一千六百斤到两千斤之间。保守估计,阳晋川河谷储盐量在三百万斤以上。”
“这么多!”焦继勋惊讶地脱口而出。
不管是盐厂的日产量,还是阳晋川的盐总量,都远远超乎他的预估。
许兴思端茶盏的手一晃,差点打翻。
三百万斤盐,差不多相当于整个关中、陇右地区一年的盐运转量。
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
许兴思眼底涌现贪婪精光,浑身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薛修明也震惊的说不出话,阳晋川盐厂守卫森严,薛家耗费数月时间,也打探不到丝毫真实消息。
没想到,以往不起眼的阳晋川河谷,如今已成了一座大宝库。
朱秀将众人神情看在眼里,暗暗发笑。
焦继勋若有所思,许兴思一双贼眼滴溜溜打转,薛修明满脸阴沉。
“唉,如果朝廷觉得彰义军开办盐厂有违法度,我们愿意将盐厂拱手让出!就是不知,这盐厂该交给京兆盐监,还是该由焦帅派人接管....”
朱秀装作不经意地抛出一句。
许兴思当即脱口道:“盐政事务,当然要交给京兆盐监处置!”
许兴思说完,立马觉察到不妥,不自然地冲焦继勋讪笑两声,却是没有改口。
焦继勋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朱秀一脸为难地道:“可是据我所知,年前,朝廷任命焦帅兼任京兆府尹,同样有权过问盐铁度支事项....”
大帐内气氛变得不寻常,许兴思有些坐立不安地扭动身子。
焦继勋慢条斯理地品茗,也不吭声。
新皇登基,朝廷升赏功臣乃是惯例,焦继勋兼任京兆府尹,多数时候也只是挂名而已。
但有此头衔,他就有资格过问京兆地区的钱粮赋税转运,真要插手泾州的盐厂,也不算越权,分一杯羹的权利总是有的。
朱秀将二人反应收入眼中,心中冷笑。
果然,二人名义上为薛家撑腰而来,实际则是瞧中盐厂利益,想来参与瓜分。
许兴思背后是王峻,焦继勋则代表凤翔军。
不过瞧此情形,他二人对于如何处置盐厂还没有达成共识。
朱秀暗暗攥拳,倍感振奋,这就是他们的利益冲突所在。
焦继勋放下茶盏,打破沉寂,淡笑道:“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即刻动身赶往阳晋川,看看实情究竟如何,也好在奏章里向官家禀报。许都使,你看可好?”
许兴思眼珠转了转,干笑道:“也好!就依焦帅之意!”
朱秀和裴缙相视而笑,去阳晋川看看也好,让他们亲眼看到盐仓里堆积如山的盐包。
肥肉挂在眼前,群狼环伺,就看谁能吃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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