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想了想道:“指望在北方绕过朝廷盐监,大规模卖盐不现实。一来北方战乱,民生凋敝,私盐价格不会太高,二来风险太大,随时面临朝廷稽查。盐厂想要赚大钱,还是该往南边找路子。”
毕镇海道:“此行匆忙,来不及赶去岐州,不如等邠州这条盐路稳定下来,我再找机会去岐州看看。南边来的富商,也多是停留在岐陇一带。”
朱秀笑道:“此事不急,你们先好好歇息。邠州的盐贩子派人跟你们一同回来,想实地考察,看看我们盐厂的实力,你就陪他们好好转悠,除了作坊不能进,这片盐厂他们想去哪看都可以。不过切记,不要让他们摸清盐厂底细,更不要承认盐厂与节度府有关。”
毕镇海笑道:“少郎君放心,属下晓得。”
朱秀瞅了眼始终像个木桩,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的毕红玉,逗弄道:“老十,你一个姑娘家,整日东奔西跑也不是办法,不如留下来,我重新为你安排差事如何?”
毕红玉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又飞速低下,生硬地摇头:“不要。”
“那我帮你找个夫婿,嫁人过安生日子可好?”
毕红玉脸蛋腾地红了,也不答话,剜了朱秀一眼,扭头摔门而去。
“啧啧,这性子,以后怎么嫁的出去!”朱秀忧心忡忡地叹口气。
毕镇海笑道:“少郎君随她去吧,男人堆里混久了,她就这脾气。老十口技了得,不管什么鸟雀虫萤的叫声,她听一遍就能学个囫囵。人又机警,弟兄们在外奔波,少不了她帮忙警戒放哨,镇海营现在还真离不了她。”
朱秀撇撇嘴,斜瞅道:“只怕是你心里还惦记人家,舍不得放手吧!”
毕镇海老脸赧红,哭笑不得地道:“少郎君莫要取笑我。老十脾气倔,她说不喜欢,我哪敢再缠着人家?现在,我只当她是拜把子弟兄。”
朱秀嬉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不如我问问府里干活的大婶,哪家闺女还未出嫁,帮你挑一个?”
毕镇海想都不想,义正辞严地拒绝道:“属下混迹多年一事无成,如今承蒙少郎君瞧得起,收我入镇海营,寸功未立,如何有资格成家?何况我与老十发过誓,一定要找薛家报盐仓血仇,此仇不报,如何对得起当年追随我的弟兄们?”
朱秀肃然起敬,垫脚拍拍他的肩:“是条血性汉子!镇海营才刚刚起步,好好干,将来我一定帮你讨个大家闺秀当媳妇,给你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
“为少郎君效命,虽死不悔!”毕镇海高大的身躯单膝跪倒,抱拳大喝。
“起来!你拿二十贯钱分给弟兄们,明日记得回安定县城,我带你参加府里举行的晚宴。”
毕镇海起身,犹豫着道:“少郎君,我粗手大脚习惯了,手里放不住钱。我自己那份只拿五百文,其余的还是放在少郎君处....”
“也好,帮你攒起来,以后娶媳妇用。”
朱秀笑呵呵地答应了,见他一脸吞吞吐吐,又好奇道:“为何单独要五百文?可是有急用?”
毕镇海黑脸露出些羞涩,扭扭捏捏地道:“少郎君刚才说起生娃娃,我这心里有些....嘿嘿,准备过两日进城....消遣消遣....”
朱秀一瞪眼睛,刚才还说不想女人,现在转过头就要进城找乐子?
“给你五十文,留作平时喝茶!其余的存我这,免得你挥霍!”
朱秀脸一垮瞪他一眼,袖袍一甩负手而去。
毕镇海傻眼了,有些委屈:“弟兄们都去,我....”
“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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