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秦承炎就连忙朝娘走了过去,“承炎见过伯母!”
娘和杜明熙都愣住了,她回过神来才淡淡应了声,“嗯!”,她又看向了我,语气忽然就严厉了许多,“夕儿,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是过来找洛家族谱的,但好像这里被偷了,所以我,我就叫了炎哥哥来……”
“民宅东西被偷,不是应该找巡捕房的人吗?”
“……”
我真的被娘的气势吓到了,我从来没有怕一个人怕成这样。她轻叹了一声,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杜明熙,“明熙,要不你带夕儿去看看那些商铺吧,我正好有些事情跟承炎说。”
“这样也好,夕夕,那咱们走吧。”
杜明熙从进院子就没说话,但眼睛却一直在我和秦承炎身上瞟来瞟去的。而我十分不解的是娘怎会跟他一起过来这边,听她喊他那么亲切,一定是认识许久了。
我不敢留下,忙和杜明熙走了,他的马车就停在巷子外面,赶马车的人正是陆剑,他看到我微微点了点头,把小凳搬下来放在我脚边。
上车后,我掀开车帘又往胡同看了看,发现院子的门已经关上了。也不晓得娘和秦承炎会讲一些什么,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杜明熙坐边上也不吭声,就是看着我,像赏花儿一样。他帮过我,所以也不好冷落他,不好意思问道,“杜公子,你怎么会跟我娘在一块儿呢?”
“夫人这十六年来一直就在杜府养伤,我自然就跟她熟络了些。”
“什,什么?我娘在杜府呆了那么久?”
我惊得目瞪口呆,娘这十六年来都在杭州杜府,这么近她就没有想过来找我吗?如果她在我身边教我,告诉我该学什么,改做什么,恐怕就没有如今那么失望了。
再有,她和杜府的交情怎么那么深?会逗留十六年?
“夫人当年烧伤得极重,我家掌柜用了十六年时间也没能根治她身上的伤,每年夏天她依然十分难熬,恰巧杜府有个冰窖,她整个夏天就在那里过的。”
“我娘她身上还有伤吗?”
“听掌柜说,体无完肤,能活过来纯属侥幸。”
杜明熙这么一说,我对娘性子陡变的心结好像一下子没了,她从一个众人瞩目的位置落得这般隐姓埋名,绝世的容颜也被毁,心里不平也是情理之中。
大概,她对我的要求也就是当年她自己的样子。
我轻叹了声,对杜明熙说了声“谢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什么都没说。
车外传来了陆剑的声音,“贝勒爷,前面就是法租界了,那边好像站了一拨日本人,咱们要直接过去吗?”
“停车吧,我和夕夕进去看看就行。”杜明熙顿了顿,又跟我到,“法租界这边我正好有个铺子,对面就是一家商行,位置不错,可以看看。”
“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