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虫本就狡诈,您的身体虚弱,它们便会吸食您的精气与元气,让您身体愈发虚弱,如今您的身体……已经亏空了!”
陈道长的话,让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陈道长看:“难道朕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断气?朕给了你那么多天材地宝,你难道就想不出一个办法来治好朕?”
此时的皇帝在死亡面前,已经毫无理智可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像是要活活的生吃了陈道长一样。
陈道长叹了口气,皇帝只觉得头皮发麻,恼声道:“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朕?你快说!到底有没有办法?”
被皇帝这样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陈道长背后发寒,但他的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仙人模样。
“自然是有的。”陈道长一句话,让皇帝死寂的双眸重燃了希望。
“当真?”皇帝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没有骗朕?”
“贫道何时骗过皇上?”陈道长不悦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将贫道关入天牢。”
闻言,皇帝连连摆手:“朕绝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着,便殷切的盯着陈道长:“您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也不难。”陈道长缓慢道,“只需要您放下过去执念,再朝着先人牌位跪上七七四十九日,这七七四十九日内,您不能近女色,不能食荤腥,再每日服用贫道炼制的静心丹,您体内的元气就能慢慢养足。”
皇帝的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过去执念?什么是过去执念?”
“这就只能问皇上您自己了。”
陈道长轻飘飘的话落在皇帝耳中,皇帝的心弦猛地颤动,他死死地捏住了帷帐,咬牙切齿地想着。
他的执念是什么?
然而皇帝冥思苦想,依旧得不出结论。
陈道长在这时起身,冲着皇帝温声道:“皇上,此事不急,您只需好好想清楚。”
目送陈道长远去,皇帝用斜着的眼角看李德海,他嘴巴是歪的,开口说话时很是变扭,他根本不愿开口。
好在是李德海素来是皇帝肚里的蛔虫,他当即便走了上前。
“皇上,奴才觉得陈道长是可信的,就在方才……陈道长还说,他若是治不好您,甘愿为您陪葬!”
李德海说完这话,还感慨了一句:“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闻言,皇帝闭上双眼。
即便有着李德海作证,皇帝的内心依旧不安。
一时间,京城的流言、城外的叛军、身边人的真心,这每一桩事,全都涌现在了皇帝的脑海中。
他痛苦的捂住脑袋,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嘶吼。
李德海早已是习惯了,他跪在地上,但面上没有太多神情,甚至有着快意。
而在殿外,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没人敢说话。
……
城外。
顾清秋收到了从城内送出来的信。
这一次,信是直接由守城的士兵转送的。
追云在收到这封信时,还有些惊讶。
他将此事同顾清秋说完后,顾清秋轻嗤了一声:“这些世家大族们,一个个最是胆小谨慎,他们唯恐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葬送了整个家族。”
“这不。”顾清秋将手中的信拿了出来,在追云的面前挥了挥,“是兵部尚书又如何?不还是要受我的胁迫?”
顾清秋说到这,无不感慨:“若是当初我的动作能快些,也给他们种下傀儡蛊就好了。”
听着这番话,追云只觉得背脊发寒。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顾清秋看。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顾清秋笑了一声,很是平静,“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将朝中上下都种下傀儡蛊,这么一来,我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顾清秋说到这,随手将这封信扔给了半夏:“好好保存,这两个家伙不可信,要不是现在没人在城中做内应,我也不至于去找他们。”
闻言,半夏连忙点头,慎之又慎的将这一封信藏在了身上。
追云眼见主仆二人配合默契,眼神一凝。
就在这时,他的心口再次蔓延出了剧烈的疼痛,他的眉心不觉皱了起来。
顾清秋见他这副模样,低低的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不老实!都到了这时!你竟然还存了别的心思?”
“你这又是何苦呢?”顾清秋叹了口气,“成儿是我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话若是在一个月前,追云或许会深信不疑,毕竟在这世上,有哪个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追云再听顾清秋说这些话只觉得讽刺。
“你明知道即便有四万大军在,也依旧打不过京城内外的两万禁军,更何况支援的jūn_duì 正在火速赶往京城的路上,你根本做不到万无一失地拿下京城!”
“你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带着这些人,带着这些金银财宝盘踞在青州,之后再徐徐图之!可你偏偏要趁着这个时候攻打京城!你无非是担心今后小皇孙长大成人,会威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