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交战,对他而言,两边都没法帮,两边又都不能不帮。她光是替他想想都觉得纠结心累,更不用说他这个当事人会是何等复杂的心情了。
“似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总归都会支持你的,你也不必太过烦忧,随心而选吧。”夕和看向自打得到这个消息后便一直沉默思索着什么的傅珏,心里的百般言语汇聚成了这一句话。
傅珏于沉思中回过神来,朝夕和温柔一笑,再搂过了她的身子,语气平和且松快地回应道:“有你这句话我便心里有了底了。且不管那事,咱们的女儿快要出世了,可有想好取什么名字了?”
提及腹中孩子,夕和眉眼间越发柔和起来,含着笑摇了摇头,说:“想是想过,也择了几个字,但后来想想都不太合心意。既然你别的事决意暂且不管了,那这桩烦心事就交给你了,不许不答应。”
给女儿取名,他求之不得,自然是笑着应好,然后当下便让临江去取了笔墨来。
五日后,夕和收到了白真儿的回信,给的答案和她所料想的一致。
她去信时在信中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阐述了一遍,也包括了两人的身份和心意,是尽量以一种客观、不掺杂任何个人意见和情绪的口吻书写的。
而白真儿本身性子柔弱,偏感性,又对白幻儿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怀有一份愧疚和弥补的心态,必然会在客观条件和白幻儿的心意之间偏向于后者。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她答应了这桩婚事。而且她不仅答应了,还从东篱国赶赴到了北漠,要代替已逝的娘亲亲手送妹妹出嫁。
夕和读完信,无奈地叹了口气,再问临江,果然白真儿随送信使到了北漠,如今已经入了秦王府。事已至此,她已无置喙之地,索性即刻便吩咐了下去,让宫人去凤阑宫给皇后娘娘带个口信,便说尧王殿下所求之事她应下了。
然后翌日,傅亦尧便来了浣花宫,带来了一斛南珠和十件钗环,算作给白幻儿的聘礼。而夕和则将白幻儿的庚帖交给了他,并告知他后续成婚事宜且往秦王府寻白真儿商议确定即可。
白幻儿没有跟傅亦尧说起过家里的事,因而当他听到赶来了天心城的长辈是姐姐,而不是双亲的时候略感意外,便又想夕和追问了一句。
夕和一听,便知白幻儿应是没有将家中的事和东篱的事告诉给傅亦尧,还算没有彻底被迷晕。而她自然也不会把秘密说出来给东篱招去祸端,只含糊得说了句白幻儿的双亲早逝应付过去,再于心中暗想回头还需提点白真儿几句,让她切不可对外透露东篱国的任何事。
傅亦尧没有继续追问,点了点头,又跟夕和保证了一遍定然会好好对待白幻儿。
夕和不置可否,又同他说起了嫁娶之日的择定。本来由于她和傅珏都在软禁期,白幻儿作为他们身边的人同样无法离开浣花宫,又不知这软禁期会于何时结束,因而嫁娶之日要定远一些的时日会比较合适。
但是,白真儿来了天心城,不能让她在这里漫无目的地一直等下去,且她身系东篱,长久地留在外面并不安全,夕和还真有些怕时间一长她会变成第二个白幻儿。
所以,她的想法是让傅亦尧想个办法把白幻儿带出去,让已经注定要发生的事迅速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