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再蹲下身子,躲进了一旁的一个香案底下,然后就看到密室的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双脚,沿着阶梯一步步往下走了下去。
耳边隐约的啜泣和求饶声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夕和浑身发冷,眼眶则在发酸发疼。她很害怕,很想逃跑,可她的身体动不了,只能生生地受着耳边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后,惨叫声渐渐没了。这时,她又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于是她从香案底下爬了出来。她本能地想逃跑,可脚步却不听使唤地沿着密室的入口走了下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对,就是五步。踩到第五步的时候,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一下跃入眼帘,而在这片红色之中似乎还能模糊地看到两个人影。再跟着,一点冰凉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红色和人影都不见了,变成了一片漆黑。
四周的一切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密室没了,入口没了,惨叫声没了,延年堂也没了,她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着在不断往前奔跑。
又不知跑了多久,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了,她猝不及防之下掉进了锦鲤池里,黑色的池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她团团包围。她不仅被冻得浑身发抖,而且呼吸也变得尤为困难,整个胸腔憋闷得快要爆炸了……
“夕和,夕和,夕和……”
就在夕和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傅珏在唤自己的名字,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映入了傅珏担忧的面容,脑子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怔怔地看着他。
而在傅珏的眼中,此时的她已经面色惨白,满头冷汗,身体还有些微微的发抖,睁开眼的一瞬间瞳孔是没有焦距的,好像人醒了,魂却留在了梦里一般,让他一阵发慌。
过了一会儿,夕和慢慢从梦里抽离出来,虚弱无力地叫了声“似之”,傅珏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扶了她起来,再倒了杯温水送进她的手里,然后取出一块帕子温柔地替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夕和接过水杯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双手合拢在一起才勉强止住了。她仰头喝了几口后,脊背上的寒意一点点被暖意驱散,可梦境里的画面却依旧无比清晰地留在了脑海里。
“做噩梦了?”傅珏往她的杯子里添了些热水,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问她。
夕和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好像是梦,又好像不是,每一幕都太清晰太真实了。而且,我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之前也梦到过一次,真实可怕到让人心悸。”
傅珏揽过她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了她,又问:“你梦到什么了?”
“我、我梦到……”夕和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和在那片红色里显现的两个人影,她刚刚才恢复了些的脸色也再次一分分苍白了起来,“我梦到老夫人在密室里杀了两个人,那两个人全身血淋淋的,好像,是娘亲和白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