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在一周内结束内陆行程——内陆已经回函,双方确定,爷爷北上将定在一周后,香江卢家需要有位当家人坐镇!
明天,送走田坤的车队后,自己将再度折返汉阳,尽力去找找穆九星先生的后人,以慰己心。
爷爷北上,所受到的接待,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他将下榻在钓鱼台,接受三位国字号领导的接见,然后去共青团中央,商议理想工程助学事宜。
他此行北上的真正目的,还是平息卢灿北上所掀起的风浪,算是为孙子另类擦屁股。
也不知过多久,卢灿裹着睡衣,怀抱着那尊宣德炉,迷迷瞪瞪的靠在沙发上。
走廊中响起脚步声,他立即睁开眼,回来了?
回来了!打开门后,丁一忠刚好举手想要敲门,他身后是田坤。田坤抵达岳州后,与卢灿一直没见过面,都是丁一忠接洽的。
“田哥?进来坐!”卢灿招手将俩人引进来,重新关上门。
“卢少还没睡?”见卢灿的衣着,田坤问道。
“这不,等你们的消息吗?还顺利吧?”卢灿顺手递给他俩一人一瓶矿泉水。
“顺利的很,他们正在装车。”田坤确实有些渴了,灌了两口。
田坤在卢家体系中,地位
很特殊,他是田乐群的远方堂哥,卢灿自然不会把他当一般安保对待。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兜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卢灿,“对了!我临走前和张博驹老爷子告别,他还有封信要我亲手交给你。”
张老的信件?卢灿接过来,抽出来,快速浏览一遍。
唉!这老先生,还真是……
信中内容,除了叮嘱卢灿要注意安全外,主要内容就一个——袁家掩藏的宝物秘密,也就是小盂鼎的下落。
老先生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民国去年桂月,袁大总统去世四年,袁家逐渐势衰。掌家的袁世簠(袁世凯的五弟),召开家族会议,将袁氏一门的财货,分三批处理:一批浮财,分配到各房,支持他们去境外;第二批则变现投资实业,谋福乡梓,以养声望;第三批不易变卖的物品,集中掩藏,这就是所谓的“袁家秘藏”,其中就含有小盂鼎。
张袁两家世交,张博驹老爷子隐约探听到,袁家将许多物品,掩藏在高寿镇袁阁村西南的和家祠一带,具体地点他也不清楚。
老先生在信中提到,师门小盂鼎佚失,他问心有愧。可袁家几代人的恩情,横亘于心,不忍掘了老友家的墓冢。如果卢灿有心要收回旧物,可等他死后再动手。
另外,老先生千叮咛万嘱咐,对袁家墓冢不可破坏太甚,惊扰先人。
看完后,卢灿连连苦笑,老爷子估计为这问题困扰一辈子。
将老爷子的手书重新折叠,放进内室,所谓的袁家秘藏,现在不能动。
且不说老爷子还在世,身体还不错,尤其是这次卢灿北上,他精神矍铄的很,历史上他在八二年初去世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而且现在时机也不成熟,毕竟没有具体地址,需要
花费功夫细细寻摸,再过几年年,以投资的名义,圈快地慢慢找,更合适。
……
“这里的人好多啊!”走出武昌站,孙瑞欣立即捂着嘴惊讶起来。
也难怪孙瑞欣惊讶,相比京城、津门的古板,岳州的老旧,此时的武汉,已经有了先锋潮流的那点意思。这里的人们,衣服已经变色,红色不在是零星的点缀,而是能与土黄色相抗衡的另一大色系,大花格子的服装,也不在是少数派。
这就是进步!
是的,聪明能干的九头鸟已经闻到春的气息。
火车站广场有很多背着大包小包的“跑海客”“走货商”。所谓的跑海客,就是南下羊城,采购一些从香江运过来的衣服、鞋帽等物品的小商小贩。
“下海”一词,其实就源于这座城市——他们将抛弃正式职业投入于个体的人员,统称为“下海客”,又将南下羊城、琼州、珠海的小商贩称之为“跑海客”。
八十年代闻名全国的汉阳小商品批发城,已经有了初态,这些跑海客,大多都是汉阳小商品大集(批发城在七十年代末的名称)的进货商或者摊主。
三人选择的酒店,是汉口饭店。
这家饭店是国内第一家以“星级标准”提供服务的涉外商业酒店,八九十年代,生意非常火。怎么也看不到它在二十年后,会凋落到四处甩卖的地步。
饭店的服务生是见过世面的,对三人微笑致礼,顺手接过丁一忠手中的行礼,一如香江的酒店一样,伸开手臂,将他们引导至服务总台。
卢灿对这座城市,太熟悉,他从上学到工作,整整八年,都是在热干面和藕汤的馨香中度过的。这次,他坚持一定要走一趟这座中部城市,何尝不是想要和上辈子说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