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衝大公举旗反了!”弗雷略带艰涩的声音在房间内传开,外面的风雨早已渐渐停歇,只是,随着他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在远处的夜空忽然划破天际!
“嗤”——
冷奕瑶一点都不惊讶地嗤笑一声,对于那位陆琛的三皇叔,退避属地之后怎么可能真的安心当个闲散人?
不过,速度这么快,当真出乎意料。看来,他留在皇宫里的人手,位置还不低。否则,皇室目前全面封锁的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抵达南方……
赫默对于自己的亲信向来最清楚,如果只是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弗雷露出这样难看的脸色。皇家的事情,终归是皇家自己的家务事,他们就算是鸡飞狗跳,那位被迫离京的陆衝大公杀个回马枪,重新坐上皇位了又如何?
全帝国都知道冷奕瑶是他的女人,对方难道还没有登上皇位,就敢对上她?
弗雷的太阳穴却是微微鼓着,迎上赫默的眼神,咬了咬牙关,面色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吐出来的一样:“他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聚众北上。说,说是冷小姐毒杀了陆琛陛下,他手上有证据!”
证据?
冷奕瑶彻底从赫默的怀里起身,一双清冷幽冥的眼睛,定定地落在弗雷的脸上,似乎在听这世界上最诡异的玩笑。
那位被她亲手拉下高位,迫不得己只能退居属地、勉强保命的大公,卷土重来之余,竟然指责她是毒杀陆琛的凶手,而他手上还握着证据?
“很好。”她忽然笑了,笑得像是一朵千娇百媚的牡丹,可拨开表象,才发现,那更像是噬人心魂的马缨丹!“让他来,我倒要亲自听听,他握着什么证据!”
连皇家御医和那一群专家到现在守在陆琛的尸身旁边,都还没有查出来究竟是什么毒。那个男人,竟然说是手握证据。
她还正好奇,到底是谁干了这件事,到现在还当着缩头乌龟。
来得好!
来得,正和她心意!
冷奕瑶眼底一抹寒意扫过,弗雷站得距离较近,不可避免地被掸过,激得背后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寒颤,却强自硬挺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唯有赫默,站在她的身侧,像是知道她如今心底的一切所思所想,忽然将她整个人勾住,拦腰抱起,一脚踢开房门,往卧室而去。
元帅府的人早已经被安排离得远远的,此刻,赫默抱着她穿过议事厅的大门,越过草坪,朝着她的房间一步步走去。
冷奕瑶从一开始的怔愣,到后来,轻轻地往他怀里又靠了靠,闻着花园草坪处的青草气息,心头的怒火不知不觉地缓上一分。
等被他亲手送到床头,抱到床褥里时,软绵绵的触感和眼前男人坚硬的胸口,让她眼底的神色终于恢复成往常。
“抱歉。”她揉了揉太阳穴,“刚刚我情绪有点太激动了。”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差点为别的男人一怒冲冠,想想看,以赫默这种醋神的性格,她都觉的有点对不住。
“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谁知,她刚刚开了口,赫默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抵住她的唇峰。
温暖的笑,并没有染上一丝其他的意味。他很平静地接受了她刚刚因为陆琛而产生的暴怒。因为,打从心底里,他便知道,即便陆琛对她再一往情深,她对陆琛也从来没有产生过爱情之类的情愫。
她之所以这般情绪失控……。
赫默几近叹息地用双手轻轻地抚在她的眉梢。
哪怕她并没有在口上承认,但,陆琛毕竟为她做过很多。他在她心底,还是占有一丝位置的。毕竟,抛开其余一切,他亦是她的血亲。论理,她还得叫他一声“舅舅”……。
与她对冷家人相比,她有时候对陆琛总是带上一丝不自觉的柔和。那是一种看着自家傻瓜亲戚冒冒失失地往前冲,忍不住要在后面给他推一手的无奈。
虽然,她从来没在嘴上夸过陆琛一句,甚至有时候说话自白犀利,对他看似不假辞色,可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陆琛有害的事情。
他知道她血缘情很冷漠,冷家人早被她抛之脑后,那位长公主的母亲当初既然遗弃了她,她也不会再认回来,千娇百媚地承欢膝下。
因为,这一切,在她眼里看来,都不够格。
皇室就算是在民众的眼里再尊贵不凡、高不可攀,可偏偏在她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但的确和m一样,她也看不上这个丑陋不堪的家族。
而现在,竟然有人指名道姓地说,亲手谋杀了陆琛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