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瑶诡异地看金斯?坎普一眼,这人,今晚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翟穆最多大他们两三岁的样子,这人一声“大哥”像是要故意提醒他年级似的,今晚嘴上是吃了炸药吗?
“你从哪认识了这么个……。”神经病!翟穆太阳穴一动一动的,冷奕瑶没上车前,他和金斯?坎普一直保持安静,现在这人一张嘴,他就想直接拿枪对上他那张嘴。他长得很老吗?
“不用管他,到了闹市区就丢他下去。”冷奕瑶无语,心想男人多了,简直跟乌鸦没区别。昨天这人还傲得像什么一样,今天一转头,怎么属性就立马变了?晚上,就属他的话最多。
“冷奕瑶,你就这样对待伤员?”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丢他下车?几辈子没这样丢过脸!关键是,她还当着这个男人的面!
“我看你能吃能喝,还能翻墙,挺好的,伤什么员啊?”对于常人,她昨天那一顿动手,至少要在医疗室里躺上个一百天,这人倒好,当天晚上就敢系着绷带跑她寝室了,她肯带他一程,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这把,轮到金斯?坎普被气炸。他一脸看着天外飞仙的表情望着她,她该不会以为他真的是顺路,才要搭顺风车吧?他随随便便一个电话,装甲车、坦克车什么车都能立马送到眼前,会稀罕这一辆破suv?她一个女生,大晚上的,跟着个男人很安全吗?
大约是金斯?坎普的表情实在太生动,翟穆终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从冷奕瑶眼底微微一掠,见她随意地支着手,看着窗外风景,对于金斯?坎普的所作所为一脸置若罔闻,顿时有点同情地摇摇头。刚走了一个陆琛,又来了个金斯集团的大少爷,这女人,怎么到哪都是桃花……。
不过,说是伤员,还真的不算勉强。看这石膏的样子,估计全身都有骨折的痕迹。据他所知,金斯集团费尽心血培养的接班人,能力非同寻常,在群内也极为低调,甚少四处走动,到底是谁,能在军校的地界把他打成这样?
心里忽然有个猜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是她,那当初,冷家一众上下怎么会把她名声弄成那样?可脑子里,迅速闪过,当初她重伤之际,腹部鲜血淋淋,却依旧直接将两个强暴恶徒弄死的画面,一时间,迷雾重重,竟让他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惘之中。
“你倒是真的心大。”金斯?坎普冷笑一声,简直要为她胆量鼓掌。她以为他是谁?这幅模样回了家,家族上下会轻易放过始作俑者?
“谢谢,我就当你是夸奖收下了。”冷奕瑶一脸好心情地朝他笑笑:“已经到市中心了。”
“嘭——”
金斯?坎普下车后,一把关上门,从力度判断,估计是真的给冷奕瑶气得个不轻。
车内的两人,却并没有吭声,只是微微开远了点距离,饶了个方向,忽然停在一个隐晦的角落。
她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跟烟,慢慢点上。两人分明没有一丝交流,目光却同时落在街角尽头的金斯?坎普身上。
果然,不过两分钟,一辆防弹重型组装车,便已停在他的脚边。
此刻,金斯?坎普脸上的喜怒神情已尽数收敛,对上司机及保镖人员惊愕的神色,一脸冰凉地坐上车,指着他们刚刚开车消失的方向道:“跟过去。”车子很快消失在原来他们的路线上,转瞬消失。
“你怎么尽招惹这种人?”一根烟刚刚才抽了一半,翟穆眼底也似乎染上了烟雾缭绕,扭头,看向冷奕瑶平静的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他自己黏上来的。”当初找人立威,她压根没有去挑人,而是他自己上的台。今晚离开,也是他要搭的顺风车,一切,与她何干?
翟穆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说这个女人冷情,什么人、什么事都激不起她一丝涟漪。
帝国著名的军火世界,家里的弹药军械排一排几乎能将边境小国炸个遍,枪林弹雨中存货下来的王者,在她面前,竟然就这么不值钱?
“他身上带了定位仪,全球任何角落都可以瞬间发布动向。”军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他从上车开始,也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行动,所以,唯有这么一个解释。
冷奕瑶打开车窗,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点了点头:“应该是。”
大家族的子女,特别是他这种游走于黑白边缘的家族,最害怕的是小孩无法安然长大。对于仇敌和竞争对手而言,绑架、撕票、仇杀这种事情,太过稀松平常。估计,金斯?坎普身上的东西,远超乎他们所料。
“现在呢?去哪?”他原本想说,干脆去夜市转一圈,窝在军校两天,肯定很无聊,谁知,她却点了点头,“回别墅。”
晚上时间还早,有空正好练一下体能。她记得别墅里面好像还有一间健身房,正好能派上用场。
翟穆顿了两秒,才应了一声:“好。”
车子换了条线路,避开了刚刚金斯?坎普他们的方向,直接望别墅区开去,这一晚,翟穆、冷奕瑶谁都没有提她手上那张烫金邀请函一个字。
晚上,陆琛回到住处,却被鲁侍卫长直接拦住了去路。“陛下招您觐见!”一句话,直截了当,压根没有给他询问的时间。
陆琛一愣,自从上次不欢而散,父皇已经很少召见他,这次竟然会是这么晚找他。
“可知道是什么事?”一边快步向父皇寝宫走去,一边询问鲁侍卫长。
鲁侍卫长眉目沉重,却是摇了摇头,并不多说。自从,查出拿起机场“事故”与皇族多有牵扯,他如今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多说一个字。
对于事实真相目前还未完全确定的状态下,谁都知道,多嘴的下场会是如何。
陆琛脸色微沉,却是没有为难他,瞬间加快脚步,直接掠过宫门看守。
“父皇,您找我?”行礼间,他垂眉屏息,神色宁静。
“听说,你晚上去了军校。”上座的男人,声音有些沙哑,更带出一种年迈者的沧桑和智慧。只是,说话间的冰凉,早已不复当初的其乐融融。
陆琛深吸一口气,将腰弯了弯:“是的,去给冷奕瑶送请帖。”
“你就这么相信她?连这种场合都要邀请她?”大约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大方,皇帝一声咳嗽,引得整个人都微微颤栗,食指指着他,脸色越发难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知道。”陆琛的腰弯得更深了一点,只是神色间,早已没有当初的诚惶诚恐。什么时候起,他对父皇的一次次指责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情绪波动。以前,分明是父皇只要一个皱眉,他就觉得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可如今,不会了。自从外祖父去世,他已经看透了许多事。
只是,有些事,天知地知、心里知道便罢了,无需再说出口。
“今年的假面舞会,与往年根本不一样!你难道不知道!她一个商人之女,你邀请她来是准备干什么?”皇帝见他这个儿子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脸气得通红,咳嗽声音一声比一声大,鲁侍卫长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就在他准备叫御医进来的时候,被皇帝一手挥退,“你下去,我有话单独和他说。”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鲁侍卫长自效忠于皇帝陛下起,数十年来,皇帝没有避讳过他任何事,可自从这次陆琛自d城回来之后,很多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脱离轨道。
“是。”鲁侍卫长低头,将眼底暗色全部掩尽,微微屈身,一步一步走出寝宫。
“你来!”空寂的偌大房间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皇帝忽然摆了摆手,让陆琛上前。
陆琛毫不迟疑,直接走上去,随即,半伏在他的脚边。
“你想好了?这场假面舞会,不仅仅是金秋盛典,另一个含义,你懂吗?”皇帝的声音低沉下来,没有了刚刚的怒发冲冠,像是一下子安静的老人,疲惫地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儿子,虽然生气,却已无可奈何。
“知道。我也到年龄选妃了。母妃曾经和我提过。”陆琛仰头,静静地看向父亲:“今年,皇室动荡不安,需要一个盛大的喜讯将那些心浮气躁的事情彻底压下来。”
没有什么,比储君选妃的消息更具有爆炸性了。
很快,帝都内有头有脸的名媛都会接到邀请函。至于,内容,无外乎是金秋已至,循例庆贺。但,每个家族背后的目光,却会随着收到请帖的诸位逐一刷选、核对,最终敲定真正的目标。
这是一场不用皇室宣扬,所有人却心知肚明的盛宴。
唯有那个女孩……。
陆琛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冷奕瑶接过他请帖的那一瞬,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当问到他会邀请谁的时候,他下意识漏了那些名媛佳丽。
“她就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苍老的手,轻轻地扶上他的额头,就像是小时候,常常哄他睡觉时的一样,温暖一如当初。
陆琛垂眉一笑:“这么多年来,也就碰上了这么一个。我怕再不出手,就真的来不及了。”从住处、学校、生活,那个人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透到她所有的时间里,他虽然猜不到是不是传闻中从来不近女色的人是不是突然有了心思,但如果是真的这样,他无论如何,要趁对方没有成功之前,先一步下手!
“这场假面舞会,注定会不安生,你确定,她能稳得住?”陆琛的外公如何死的,又是因何而死,他们心知肚明。如今,皇室盛典,除了那些名门闺秀,所有的皇室成员都会齐聚一堂。这其中,甚至包括被他贬黜在外的大女儿。这么多人,哪里会是一帆风顺。只怕到时风云突起,那么个小女孩,被当做儿子的软肋拿下,到时,就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脱的。
“父皇放心。”陆琛忽然轻轻一笑,那眼中,带着笃定与从容,大约是第一次,在他父皇面前露出这般的信任与骄傲:“她这个人,好到出乎您意料。”
如果没有她,他怕是早已经死在d城回帝都的路上。如果说,那天的盛宴上,有一个人,能将所有的肮脏丑恶全部压制在下,那么,他相信,那个人一定是她。
“你要明白。”皇帝忽然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瞬间,皇宫的万千灯火,映入眼帘。
他指着窗外,对着陆琛静静道:“这无数的阴谋与杀戮才刚刚开始,走错一步、满盘皆输。这次的假面舞会,不仅仅是一场盛宴,于你而言,更是一场考验。”无论,他现在是否只有一个儿子可以顺位继承他的皇位,民众对陆琛的满意度还保持在僵局阶段。他的二儿子陆冥的死,至今凶手没有查出,犯罪嫌疑的帽子还扣在他的头上。如果说,这一场盛宴,再因为他的轻举妄动而突发事端,便是他再要护短,也于事无补……。
“父皇放心,我会在那天晚会上,直接揪出真凶!让这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任何人,不可能靠着别人走下去一辈子。父皇的若即若离,并不是完全的疏忽冷漠。自那晚,父皇坚持着与弗雷会面之后,他便逐渐清楚。陆琛抬头,微微一笑。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在这个冰冷的皇室里真正站稳脚跟。这不仅仅是一场选妃的盛宴,更是一场考验。如果他不够资格,被人斩下皇台,那么,从此永世不得翻身。但如果他能一举成功,除了皇位,他希望,那个她,亦会泛着微笑,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