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陆晨面前的那张模糊的镜子上开始出现裂痕,周围死一般寂静,各种细小的声音入耳。
滴答——
滴答——
像是在盥洗室外,又似在头顶,从那张逐渐碎裂的镜子中能看到,一滴滴暗红的血自陆晨头顶上方滴落,在他的脚下散开。
但陆晨知道这都是虚假的,起码在他的直面感知中,这一切都不存在。
他淡定的推开门,来到走廊上,走廊两侧是灰色的墙壁,顶部挂着一盏盏不知多少年未被点燃过的煤油灯。
自己此时正站在尽头的盥洗室外,身边是联排的小门,多半同样是盥洗室,视线再向前延展,房间之间的分隔变长,到另一端尽头,大概有一百多米长。
根据前身的记忆,这里原先开发时是准备建成医院的。
诺亚省在西斯汀帝国内,不算富裕的省份,金克兰市又是四线开外的城市,下城区的人过的有多么贫苦,不亲眼去看,是想象不到的。
在这样的地方,又怎么会建起一栋不小的医院呢?
是因为有一位好心的伯爵体谅下城区贫民的困苦,想要开一家福利医院,投资了许多资金,但在大楼刚刚成型,还未进行装修投入使用时,那名恩菲斯伯爵因为偷税漏税和走私度品被抓获。
资金来源断裂,这栋尚未完工的大楼就被搁置了,拆也没有拆,由于一系列政治原因,暂且被留在了这里,虽然有着帝国的封条,但总有胆子大的流民进来躲风挡雨。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处流民聚集地,盥洗室内肮脏的恶臭味儿,就是那段时间留下来的。
那么曾经流民的聚集地,如今又为何如此空旷呢?
在原主人的记忆中,这里在五年前曾发生过一件诡异的事。
那是一个清爽的早晨,下城区的执法官们照常巡视,来到这栋废弃大楼,主要是为了来这里抓小偷,因为其中有一名扒手偷了不该偷的东西,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栋大楼前所未有的死寂,虽然流民们都是些懒汉,但每天清晨在这里的骚乱可不少,多半是为了争夺为数不多盥洗室的使用权。
那位好奇的执法官进入废弃大楼后,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坏了。
血,遍地都是血,还有无数的断肢,人头滚落在地,断裂处是崎岖不平的口子,像是被某种动物啃断的。
他吓得屁滚尿流,掏出了废弃大楼,当天金克兰市就兴起了传闻,说在这栋大楼中降临的不详的存在,让所有人都疯了。
他们互相攻击,如同野兽一般啃食对方,甚至自己的躯体,直至所有人都丧失行动能力。
一共七百多名流民,无一生还。
次日,晨拥教会的守夜人团队降临这座小城,处理完尸体后再次封禁了这处大楼,严禁任何人入内。
至于事情的内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原主人作为一个在下城区生活的贫民,自然不清楚。
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了自己所处的地点,和大致情况后,陆晨淡定的向前走动。
他穿上自己储物空间内的鞋子,踩在积满灰尘的“水泥地”上,留下一张张脚印,在空旷的走廊中脚步声轻微的回响。
“一古ls萨斯……”
嘈杂,阴冷,带着疯狂的低语声在陆晨耳边回响,那声音在逐渐放大。
而在陆晨的表层视野中,走廊顶部的煤油灯一盏盏亮起,明明早已没有了燃料,也没有明火点燃,却燃起了火焰。
那并非是明黄的,令人感到温暖的火,而是暗红色的光,在昏暗的走廊中,如同一双双眸子在注视着你。
陆晨每一次迈步,表层视野中的景象都会发生变化,莫名的低语声在他耳边回荡,像是要污染人的心智,而地面上出现了一层厚厚的血浆,两侧的墙壁以及穹顶,都在滴落着粘稠的鲜血。
行至走廊中段,可以清晰的看到墙壁上的血浆铺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血浆内滋生,一双双粗细如筷子般的手臂自其中探出,像是要挣脱血海的束缚。
噗——噗——噗——
气泡碎裂的声音响起,在浓厚的血浆中,鼓起的气泡如一张张人脸,每张人脸的外貌都不同,但都带着痛苦疯狂的神情,张大嘴像是要呼吸空气,但却发出悉悉索索的杂音。
这都是表层视野中所看到的情况,而在陆晨的武道天眼作用下,这栋大楼和一开始的场景没什么不一样。
当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楼梯的拐角处时,身后传来摩擦的声音,陆晨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到自地面冒出一道高过丈许的身影。
那影子扭曲变换,数不清的血色触手在它身上延展,链接在四周的墙壁上,如同蜘蛛的巢穴,而中央处的本体只是一张椭圆形的,类似脸的东西,上面似乎在随着呼吸,有婴儿的手臂在伸缩。
没有口鼻,但却散发着莫名的低语,疯狂的意志席卷走廊,肉皮张开一道缝,露出一只乳白色的,没有瞳孔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陆晨。
它是不详的化身,是怪异,是恐惧,是凡人不可直视的存在。
它行走于世间,传播恐惧与疯狂。
那只只有眼白的瞳孔看着在走廊尽头的贫民区男子,准备享用许久未品味过的人类恐惧情感。
可眼前的男人很奇怪,明明已经被它杀死一次,为何又再次复生了?
他难道聆听到了“神”的旨意,再次降临这温暖的世界吗?
更令人奇怪的是,它没有在其身上感到特有的波动,可男人却冷静的不正常。
之前可是在盥洗室内自己把自己折磨至死的……
陆晨看着眼前的“生物”,饶有兴致的开启武道天眼观察着它。
【疯狂传播者.拉尼斯】
详情:旧神克利拉普斯的下位眷属之一,擅长玩弄人心,操纵恐惧。
体质:无
力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