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在那木鸟背上,待木鸟停稳了,便从上落下,身姿灵动,可见其功夫——至少轻功这一点造诣极深。
落地站稳后,他几步上前,朝秋灵素作揖:“晚辈原随云,见过任夫人。”
秋灵素回了一礼,然后才有些惊异地看向那只面上带笑并没有出声的小和尚:“智圆,你所说的,莫不是……?”因并不清楚原随云是否知道那孩子的易容,故而她用了小和尚的法名。
小和尚笑着点点头。
秋灵素再一想,的确,以无争山庄的威名和情报来源,出手调查再正常不过——不管是丐帮帮主的死,还是不知从何处得知那四人死讯。
明了之后,秋灵素便去安抚那头被忽然落下的巨鸟吓得不轻的女尼,这边便只余下了小和尚和原随云。
“智圆?”原随云好笑地重复了一遍,“我倒不知阿晚你何时出了家。”
小和尚疑惑地抬头:“……阿云怎么知道?”就算阿云看不见她的易容,她现在所用声线也和平日完全不同,是属于小男孩的声线。
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容貌如何与我并无干系,”原随云伸出手,准确地抚上了小和尚的脸,“阿晚身上的花香极为特殊,我从未在他处闻到过。而且……”
他微微一笑:“我是瞎子,本就是依靠脚步声分辨人的,阿晚的脚步声可没什么改变。”
……那么大的风声里,你居然还能听到我从房里出来的脚步声?
小和尚满脸写着“我类个去大哥你不会是顺风耳转世吧”,不过原随云看不见。
“这张脸……倒确实和阿晚原先完全不同。”原随云感觉着手下摸到的眉眼鼻子,微笑道。
摸到脸蛋时,他只觉触手处一片柔嫩细腻,手感颇佳,顺手就捏了捏。
上午才遭了济南城众女子毒手的脸蛋这会儿又被蹂躏了一把,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一片红晕。
这面具当真是巧夺天工,连这等细微面色变化都能如是表现出来——转过头来的秋灵素一眼看到那小和尚脸蛋上的红痕,心中惊叹,然后毫无压力地转身去找素心大师了。
——丝毫没有给某个正遭蹂躏的丫头解围的打算。
“阿……鱼……副手哇(阿云放手啊)!”
听得耳边模糊不清的抗议声,原随云这才惊觉自己似乎……嗯,玩过头了。
颇有点恋恋不舍地把手从肉嘟嘟的脸颊上撤下来,少年微微想了想,手一抬,就摸上了小光头。
这举动骇得小和尚差点直线后退:“你、你你你想干嘛脑袋捏不了的快放手!”
原随云摸摸那光头,脸上浮现兴味之色:“摸起来……和真的一样,阿晚你不会当真是剃度了吧?”
“当然没有!”小和尚双手交叠护在脑袋上,坚决不让碰,摸了会长不高的!
她还想长高呢!
叶师兄答应过她,等她长高了长大了就会送她里飞沙,到时候就不用回回被叶师兄以“你还小”的理由双人同骑他的踏炎乌骓了!
——明明名剑大会上自己和叶师兄搭档打比赛的时候他亲口说自己很厉害的,很放心地把后方交给自己来保护,怎么一下比赛场就把自己当小孩看了啊!
大人都是坏蛋,说过的话转头就忘记了!
小和尚扁扁嘴,护着脑袋,警惕地盯着那头似乎还想伸爪子的原某人:“我们进去里面慢慢说……先说好不许再碰我脑袋!”
明明原先没这坏毛病的,什么时候染上的?
原随云从善如流:
“进去里面说吧,不过……你准备就这么放着它不管吗?”
顺着某位眼瞎人士的手指指向,小和尚看到正试图蹲到院落中的梧桐树上的巨鸟。
那景象,就如同一只麻雀试图在一棵狗尾巴草上安家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