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哽咽的回答着,努力不让泪水滴落,可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小翊儿的脸上。
“娘……亲,爹……爹呢,孩儿……想和……爹爹说……一句话。”
“爹爹在呢,儿子,你要坚持住。”
小翊儿在呼唤,九爷吩咐冲上来的月卫将楚惠看着,急忙到小翊儿的身边去。
“儿子,爹爹在这里,对不起,爹爹没能保护好你。”
小翊儿感觉吸入肺腑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减少,努力的吸了一口气,转了转眸子,顺着声音去寻找九爷。
看见九爷,他露出一丝笑来,“爹……爹,孩儿……喜欢……你,来世……孩儿还做……你的孩子。”
“娘……亲,你……不要难过,孩儿……孩儿会回来的,你……等着孩……儿。”
“翊儿,我的儿子,啊!”
楚蘅看着小翊儿缓缓闭上的眸子,一动不动的待在她的怀里,没有喜怒哀乐,再也不会对她撒娇,再也不会叫她娘亲,此刻,她的心犹如被凌迟一般,痛得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
“儿子,儿子,你醒醒,你不要吓爹爹。”
九爷唤了几次,又伸手去推,小翊儿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绷着一张脸,眉头紧皱,忐忑不安的将手伸到小翊儿的鼻孔前,探了探,顿时心凉如水,再无比痛苦的将楚蘅看着。
小翊儿闭眼的那一瞬间,楚蘅已经伸手去摸小翊儿的脉搏了,小翊儿此刻是什么样的状况,她心里很明白,只是无法相信,她的翊儿,昨日还亲热的唤她娘亲,在她面前撒娇的翊儿,今日就没了。
“楚惠,我要杀了你。”
柳氏,蓝后,珍云也跟着流泪。
虽然小翊儿是借用了陈玉宝的身子复活,名义上是楚蘅的干儿子,可是相处了这么久,柳氏与蓝妃早已将他当成了亲生的,当成了心肝宝贝,如今这心肝宝贝忽然没了,两人心里自是无比的痛苦。
“珍珠,你为何要伤害翊儿?”
柳氏心疼得重咳了两声,一只手捂着闷痛的胸口,眼神带着质问的将眼前的珍珠看着。
蓝后接过柳氏的话,质问道:“平日里,小翊儿视你如亲姑姑一般,你为何要这般狠心,伤害一个五岁的孩子?”
最痛心的,还有珍云。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自己的姐姐杀了小殿下。
“姐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姐对你不薄,你为何这般对小殿下?”
面对三人的质问,楚惠冷笑了三声,也不藏着掩着。
“因为,我不是珍珠,我是楚惠,我与这个女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说话间,楚惠伸手怒指向楚蘅:“这个女人抢夺了本是属于我的荣耀,我的地位,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先前,楚蘅一口一个楚惠的唤着珍珠,柳氏,蓝后,珍云尚不明白,这是为何,现在眼前的珍珠说出这一番话,三人终于明白了,然后皆是一脸诧异的将眼前的珍珠盯着。
珍云诧异了须臾,激动道:“楚惠,你将我姐姐怎么了?”
那日,她亲眼目睹楚惠被凌辱致死,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人还能借尸还魂。
楚惠从楚蘅身上将目光移开,瞪向珍云。
“贱婢,你竟然帮着楚蘅这贱人害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珍云被她呵得身子抽了抽,心里害怕得紧。
毕竟眼前这女人不是她的姐姐,而是借尸还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有本皇在,你休想再伤害她们之中的任何人。”
九爷起身,扬手,又是一掌拍在楚惠的身上。
若不是这具身体里还有珍珠的灵魂,这个女人敢杀害小翊儿,他定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这个女人永世不得超生。
楚惠胸口挨一掌,又张嘴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不肯服输,扬起眉来,冷笑着对楚蘅道:“楚蘅,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我谅你也没这本事,啊哈哈哈……”
她是笃定了,楚蘅在乎珍珠,不会动她痛下杀手。
“小……小姐。”
忽然,那具身体张嘴,说话的语气很像珍珠的。
楚蘅原本坐在雪地上,表情木楞的将小翊儿抱着,听到珍珠的声音,猛地将头抬起来,双眸直视着珍珠。
“珍珠,是你吗?”
“贱婢,不要妨碍我,否则,我让你万劫不复。”
楚蘅话落,眼前的珍珠一会儿一个面容,犹如变脸戏法一样,一会儿是凶神恶煞,一脸恨意,表情狰狞,一会儿是愧疚,痛苦,眼带柔情。
“小姐,奴婢是珍珠,您杀了奴婢,不要让楚惠再用奴婢的身子,去做危害您的事,小姐,求求您了,您杀了奴婢吧。”
楚蘅一下子看出,珍珠的灵魂在与楚惠的灵魂争夺肉身。
“珍珠,我如何忍心杀了你。”
前世,珍珠是为他们mǔ_zǐ 俩死的,这一世,虽然让楚惠利用了珍珠的身体,杀了小翊儿,却终究不是珍珠的本意,她如何能忍心……
“珍珠,翊儿已经离开我了,你不能再离开我,努力赶走楚惠,将你自己的身子抢回来。”
“哈哈哈,凭这贱婢,也敢与我争夺身子。”
楚蘅话音一落,珍珠身子里便响起了楚惠癫狂的笑声。
旋即,珍珠脸上的表情扭曲了几下,继而说话的声音又柔和起来。
“小姐,这场瘟疫,奴婢元气大伤,奴婢斗不过楚惠这个恶女人,您快点杀了奴婢,奴婢求您了。”
楚蘅从地上捡起那把刺过小翊儿的匕首,将匕首握紧在手中,一会儿见珍珠凶神恶煞,一会儿见珍珠眼泪迷蒙的将她看着,她如何也下不了手。
这是她的忠婢,尽心尽力伺候了她两世的忠婢啊。
“啊哈哈哈,楚蘅,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这贱婢,你舍不得杀这贱婢,便斗不过我,我杀了你的儿子,你却不能将我如何,我真的太高兴了。”
“小姐,对不起。”
那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珍珠的脸上又浮出了刚才的歉意,双眼含泪将楚蘅看着,继而她拔下头上的一支金簪,双手握紧了金簪,狠狠捅向自己的心窝。
“贱婢,你疯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就算与你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小姐分毫。”
尖锐的金簪,一下子刺入了珍珠的心窝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血溅染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