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一眼扫过柳氏,小福子跟小翊儿,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因为捎带了很多东西,楚蘅,柳氏,小翊儿,老爷子坐一辆马车,在面前走着,小福子赶着一辆马车,拉着东西,跟在后面。
马车出了城,缓缓的朝着黄瓜山而去,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到了黄瓜山下。
楚蘅将小翊儿交给柳氏照看,她紧紧的抱着装了九爷旧衣的那只匣子,一步一步爬上黄瓜山,向果园而去。
小福子跟老爷子抬着那摇摇椅,走在最后。
范平安,孙氏,王老爷子得知,几人前来,是为了给九爷立衣冠冢的,便拿了锄头去帮忙。
老爷子测算了一下风水,找了一处风水绝佳的地方,范平安跟小福子便扛着锄头挖出坟穴。
坟穴挖好了,楚蘅亲手将那木匣子送入坟穴,再亲手捧起泥土来,一点一点的将那木匣子盖上,再给九爷立了一块墓碑。
衣冠冢建好,她的双手磨出了许多血泡,可是,她却不知道疼。
“爷,你安息吧,你留下来的一切,我都会为你照顾好的,若有来世,我还愿意做你的妻子。”
小翊儿跟着楚蘅,扑通跪在了九爷的衣冠冢前。
先是规规矩矩的给九爷磕了头,小东西这才跪直了身子,对着墓碑道:“爹爹,您放心走吧,翊儿一定会照顾好娘亲,您不要担心,若有来世,翊儿做您的亲儿子。”
看着矮矮的坟堆,小福子不禁泪流满面。
他跟着跪下,“爷,您安息吧,小福子会帮您照顾好楚姑娘,夫人,小公子。”
此时,一处芳草萋萋,花香袭袭,如似春天的峡谷之中,九爷躺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面。
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传来,九爷剑眉拧了拧。
“爹,这个人的眉毛动了,他是不是要醒了?”
一名绿衣裙,大约十三四岁光景的少女,站在简易的木床前,一双水汪汪,无比清明透彻的眸子盯着九爷的脸,见九爷的眉毛拧动,少女一脸激动的表情,急忙转身朝着门外叫喊。
少顷,一名中年男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草药,走了进来。
少女看见中年男子,更是急切的开口:“爹,你快来看看,我刚才看见他的眉毛动了。”
中年男子闻之,急忙走到床前,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少女,坐在床沿上,抓着九爷的手把脉。
九爷的脉搏平稳,正澎湃有力的跳动着。
“不要,蘅儿,不要伤害蘅儿。”
九爷紧锁着眉头,两道剑眉拧得扭曲,在昏迷之中喊着楚蘅的名字。
此时此刻,艳娘阴测测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紧接着,有寒光一闪,艳娘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入了楚蘅的心窝,楚蘅满身是血,缓缓倒下。
“蘅儿……”
他心头一紧,猛地睁开,从床上立了起来,身上的衣衫,头发全部湿透,一溜溜的汗珠顺着他毫无瑕疵的脸,往下滴落,掉在衣领之上。
他剑眉如远山黛墨,斜飞入鬓,眸如这世界上最璀璨的黑曜石,肌肤细腻而又洁白无瑕,鼻如悬胆,双唇紧紧抿着,精美的唇线无可挑剔,面部的轮廓,精致得仿佛是天工巧匠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一头墨发被汗水浸湿,有部分湿哒哒的贴在他的脸上,有部分湿哒哒的贴在他的肩上,即使这般,他依旧俊美得令人窒息,令人一眼便难以忘怀。
见他忽然坐起来,床边的少女跟那中年男子先都是一愣,继而两人脸上都是一喜。
少女兴奋的开口:“大哥,你醒了?”
九爷定了定神,视线在身旁转悠了几圈。
他正身处于一间简陋的木屋之中,窗外有鸟叫声跟袭袭的花香。
他不是为了救蘅儿,掉下了悬崖,落入了滚滚的岩浆之中吗?怎么会在这间木屋里?难道他没死?
想到自己可能没死,他心头一动,用手狠狠的往自己的大腿上狠掐了一把。
痛,痛感传遍大腿,他清晰的感受到。
他心头顿时一喜,他确实没死。
瞧他一会一个表情,不与自己说话,那少女又开口:“大哥,你没死呢,是我爹爹救了你。”
“多谢两位出手相救。”
九爷理顺了思绪,朝床前的fù_nǚ 俩抱拳感谢。
“不知这里是何处?”
那少女口快,喋喋回答:“这里是极乐谷,我爹爹是这谷中的大夫,我叫容水儿,大哥你从悬崖上掉下来,落入了湖中,我爹爹恰巧在那湖中打渔,救了大哥你一命。”
九爷微微一愣,随后不解的问道:“湖泊,我记得,我从万丈火焰山的一处悬崖坠落,跌入了岩浆之中。”
容水儿喋喋不休回答:“大哥,你被骗了吧,我给你说,那只是障眼法,看着是岩浆,其实底下是湖水……”
容水儿还想说什么,被他爹容天及时打断了话。
“水儿,家里没药了,赶紧出去采一些回来。”
容水儿小嘴一撅,在屋里拿了一只竹编背篓,出去了。
原本,她还想问问这位大哥,外面世界都有哪些好玩的呢。
九爷看得出,有些事,容天并不想容水儿说出来,便也不多问了:“多谢先生相救,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