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夹杂着雪子的冷风吹打人的面庞,所有人放眼四顾,在一片巨大的空间里森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覆雪的平地,看似平地之上有着大量的雪垛,奋力拨开又可看到大量的芦苇。
留里克下了雪橇,昂起高傲的头颅四处张望。
奥拉芬与其他几位瑟隆人向导就候在身边。
“这里该不会就是卢班斯湖?”留里克问。
“正是。是我们每年都会经历的地方。”奥拉芬顿顿气:“而且,大王现在所站着的地方,在丰水期就是河面一部分了。”
“哦?”留里克不禁缩了脚,生怕这地方的冰层不够瓷实弄得靴子陷进去裹上一层泥。
奥拉夫喘着粗气到处指着:“那里!还有那里!我敢说再过三个月全都是水域。这地方的湖床泥泞至极,绝大多数地方根本不适合建立定居点。”
“哦?那我们当如何?”
“跨越湖泊,我军继续向东,直到抵达我确认的地方。唔,至少那附近要有树林。”
留里克捏着胡须若有所思,他恍然大悟:“对呀。只有湖水不能淹没之地才有森林存在。而你,也的确需要大量木材营造你的城。”
“正是。”
“嘁。”留里克泄了气一般摇摇头:“还以为只要到了大湖我们就能扎下永久营地,看来只能在这个倒霉的地方暂住。这糟糕的地方没有大面积平地,唉……”留里克已经预想到此地丰水期时的景象了——一片泽国。
这一刻留里克深刻意识到,哪怕自己知道了大地的基本构造,对于细节的了解依旧一无所知。
他知道拉脱维亚,知道这地方到处的森林,却不知道还有个名叫卢班斯湖的“怪物”。
第二天,经历一夜并不舒服的休息,罗斯军顶着疲倦与内心的懊恼,开始在卢班斯湖的主要部分快速推进。
他们一直推进到看似的坦途之地,可向导奥拉芬说决不能停,大家也就只要不断进军了。
事实上他们在枯水期被冰层彻底覆盖的湖床上走了整个白天,所有人都感觉大家只是在无聊赶路,而所谓的湖区好似漫无边际。
他们硬生生跨越了大湖,历程也切实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公里。
“就到这里了!”终于,奥拉芬把的很严实的嘴巴松了口。
大军抢在太阳落山前抵达了奥拉芬所指认的一片森林之边缘,颠簸一整天的人们浑身酸痛,一个个精神萎靡不振甚至连搭帐篷的心思都没了。
留里克抱着被折腾不轻的贝雅希尔下了雪橇,所有人都站在平地上使劲跺跺脚蹦蹦跳跳。
真的安静下来留里克也注意到这里相对于别处的确地势较高,背后就是一片巨大呈现团状的森林,这样的环境的确适合修造一处有木墙包围的堡垒。
于是,计划中的卢班斯湖畔奥拉芬斯塔德城,就从罗斯军今晚的营地开始。
不过大军仅会在这里留驻一晚,给予战士们的福利至多是明日晚一点再启程。
他们会留下大量的生火做饭痕迹,顺手再砍伐一些松树,削尖一头砸如冰冷泥土里充当桩基,这在形式上就算是罗斯王留里克对新城镇、新伯爵的御所奠基了。
篝火噼啪作响,留里克一边以手扣着烤鲈鱼的鲜美鱼肉,一边听着精神舒畅的奥拉芬继续描述美妙前途。
“接下来该怎么走?直接冲向东方,硬着穿越森林?”留里克问。
“对。大王不必担心,哪怕白雪皑皑,您可不要忽略我的绰号。我是夜行者,走夜路都不会迷路,区区覆雪而已,我甚至闭着眼睛都知道如何正确穿越森林,请一定相信我。”说着,奥拉芬不停敲打胸膛。
“我相信你,所以,我们会消耗多少时间?你知道的,我不想再磨蹭下去了。”
“是。以罗斯军的速度,我想只要一天时间就够了。”
“这么快?”
“只是,穿越了森林抵达那条无名之河后……”
“有隐情?”
奥拉芬摇摇头:“确实有隐情。那是一条小河,届时大王的雪橇队就只能拍成的单列纵队了。我们这些旅人最快要用七天的时间,从普斯科夫划船抵达小河畔,之后再走陆路穿越森林抵达卢班斯湖。大王雪橇队有神速,也许不至于七天时间。”
“这样啊。那就五天?”留里克捏着胡须思索道。
“但愿如此。也许在前两天我们熬过了糟糕的小河,在进入大河之后……我们就能像是在道加瓦河、在以我命名的奥拉芬河上飚速了。”
“哦!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你所谓的未来大河,它将直接通向普斯科夫?”
“正是。”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你,的确是优秀的向导。”留里克不得不赞誉道。
因为俄联邦与拉脱维亚国家的绝大部分边境就是通过一条小河确定,该河正是奥拉芬所谓的正确通路。小河没有名字,在奥拉芬看来它有没有名字都无所谓,兄弟们都是粗略称呼为“通向里加的小河”而已。
毕竟对于普斯科夫人而言,鲜有人知道这条河的意义,即便无论是当地的丹麦移民和克里维奇斯拉夫人移民,他们成了无人区的原住民,由此普斯科夫诞生,先期移民的后裔却悄然忘却了祖先的移民之路。
只有少数人直到它,又因或这或那的关系,普斯科夫方面始终没有与里加建立长足的贸易关系,就只有一些少数派经营这条隐蔽的贸易线。
最终,这条曲折的小河会注入维利卡亚河,而今它已经有着这个名字了。
毕竟这个词的本质来自于北欧语境下的“祭祀”。两河之地的普斯科夫,它因一个祭坛而成为各路人等的聚居区。
“什么?通向普斯科夫的大河名叫维利卡亚?”
奥拉芬根本想不到自己阐述一个事实,罗斯王就显得莫名的兴奋?
“大王喜欢这个名字?”
“岂止是喜欢。”留里克忍着笑意,“我的长女叫做维莉卡,和你所谓的大河一定来自同一个名字。”
“这……都是因为祭祀吗?果然,一切都是神的安排。”奥拉芬讶异得捂着嘴,看到留里克笑出声,自己也松开手豪放得发出杠铃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