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种可能,那个赫多达冻死、饿死在逃亡之路上。
毕竟这一路上已经被骑兵发现了冻死在河畔森林的逃亡者,尸体之众的确骇人。
广大战士并不畏惧这些冻僵的尸体,甚至他们看到有森林狼似乎在啃食死尸,仍能镇定自若。
死尸如同里程碑一般存在,死者都是逃亡难民,他们能集中死亡意味着他们知道何处可以活命,奈何冻死的人实在倒霉罢了,
却说赫莫斯特河,在842年这条小型支流的航运价值尚未被瓦良格人开发。它的源头来自于分水岭南域的一座小湖,而通过了分水岭丘陵后立刻就能找到戈布扎河。由戈布扎河开始漂行,航行者将一路漂入卡斯普利亚河,继而抵达西德维纳河上游。
旅行者继续航行,下一步便是抵达维捷布斯克、波洛茨克,最终进入里加湾、进入波罗的海。
赫莫斯特河实质是可选择的一条偏僻航向,是“希瓦之路”的组成部分之一,它只是支线路径。不过当前的时代连卡斯普里亚湖至斯摩棱斯克的线路都尚未发现,希瓦之路的主要路径仍是更西方一些的“琥珀之路”,此地的商业价值尚未开发,整片地域充斥着蛮荒,发展速度如蜗牛般蠕动中前进。
现在狂飙突进的罗斯人来了。
罗斯骑兵也将是首先进入亚兰的瓦良格人,他们带来的也绝非是商品与交易,也绝非小规模偷袭。
来了就一揽子解决问题。
清晨,全军吃过一番干粮后纷纷上马,他们甚至不管阴燃的篝火,骑兵过去只剩下一连串的营地痕迹,若有雄鹰鸟瞰,即可看到一支灰黑色调中夹杂大量蓝色、如同巨蛇般的存在在冰封河道上快速随河道变化扭曲移动。
这就是进军中的罗斯骑兵,四支旗队合计十二个百人队,每个百人队再分成三个三十余人规模排级单位,便形成多达三十六个可以独立执行作战任务的战斗集团,向着被留里克谓之为亚尔采沃、实为亚兰的克里维奇人据点冲去。
留里克已经想好了,他甚至不愿意再做侦查,要得就是趁着对方疏忽大意立刻完成对主要定居点的占领。
自然这一路上他们又看到了倒毙的死尸,其数量不必昨日见到得少。
尸体被简略检查一番,在所有的死者中老人与幼童为甚,偏偏这里没有明确的武装者尸体。
乐观的消息传遍整个队伍。
“哈哈,亚尔采沃人没有jūn_duì 。我们将轻取。”
“是否抓到或杀死赫多达已经无所谓了,我们能占领新的城市就足够。”
“说不定赫多达的确在亚尔采沃,他手里肯定没兵,我们将轻松抓了他。”
很多战士还是希望生擒一个首领,谁能抓到此人再谨献给国王将得到高额现金奖励,即便大家只是最近才知道有个名叫赫多达的人物,才知道维亚季奇人的存在与大致方位。
接下来的行动对于罗斯骑兵已经是轻车熟路。
天气格外晴朗,全军戴墨镜的他们赫然看到了远方再明显不过的大型定居点。
留里克才不会磨蹭,甚至不会给军地做一些伪装。
恰恰相反他令战士吹响悠扬的北欧牛角号,那低沉的声响像是来自于神界。
留里克一声令下:“全军出击,跟着我占领定居点!”他一甩缰绳,首先引领第一骑兵队,继而带着三个后队全力前进。
于是,对于正陷入突然内战中、民众大乱斗刚刚结束第一阶段的混战高峰,有着领袖之姿的赫多达将精力尽用在组织人手搜罗粮食打算在几天时间内结束与亚兰当地人的内耗。
他给决意忠于自己的克里维奇族人以新的许诺——我们带着物资走,你们所有人在我的维亚济马度过今年的火神祭祀。
赫多达想得很好,麾下的武装民兵也已筋疲力尽,对美好未来的热忱使得他们完全放松警惕。
为何不放松呢?躲在沃利河丘陵区深处的人们只是在据守,他们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大家也就没必要对他们动手,毕竟大家对于亚兰毫无卷念。
恰是在这个时候罗斯军来了。
赫多达当然意识得到未来罗斯人会对自己的维亚季奇下黑手,他千算万算都想不到可能在数年后发生的事,短短几天就已经降临自己头上。
赫多达对罗斯jūn_duì 有着两个了解:善用骑兵、衣着多蓝白色调。
蓝色的色调在苍白的世界显得颇为明显,何况有的战士为了追求华丽,故意在身上和战马上多了黄色、红色的布条做装饰。因为尹尔门湖的斯拉夫当地人纺织花布是特色手艺,战士也就自发得乐意将自己打扮得华丽,以凸显高贵与不凡。
赫多达的滨河营地完全没有防御措施,他甚至都没时间采取防御。当他真切听到低沉号角声后,衣着华丽的罗斯骑兵已经杀入亚兰的最大定居点。
那些武装村民几乎处于本能展开反抗,任何举起木矛、长柄链枷,亦或是五花八门农具试图做反抗者都被骑兵默认为战士。
对于敌方战士的最大礼遇就是杀了他,年轻的罗斯骑兵们痛下死手。
战斗变得毫无悬念,兵力占着巨大优势的骑兵杀死了一批反抗者,其余人员全都扔下武器投降。
既然他们降了,留里克就无意再杀死他们。归根结底就是一群衣着破旧的武装难民,那拙劣的武器根本不是为了战争,怎么看都是为了提防北极熊袭击罢了。
偏偏这里有着一些披着锁子甲带着铁质武器的人。
经过一番短促战斗,披甲人在骑兵的破甲箭攻击下猝然大败亏输。
赫多达已经被大懵了!他带着还活着的二十多个部下集体躲入了一间民居,计划运回老家的货物完全被罗斯jūn_duì 占领。
而他躲在简陋的草垛民房简直狼狈至极,完全没几日之前那意气风发野心极为膨胀的样貌。
此刻,亚兰最大的定居点到处飘扬着罗斯旗帜,大量惊恐的人们跪地祈求罗斯军不要杀了自己。唯独这一次,在得了留里克明确命令后全军表现得极为克制。
整个滨河的大定居点被控制,只有试图逃离者被射杀与砍死以儆效尤,这下其他人就更不敢逃了。
有明显是披甲的武装者躲入一间草垛房,他们身份位置,就起特殊的衣着与武器装备肯定也是贵族。
消息立刻传入留里克的耳中。
“莫非,真让我抓到了只闻其名的赫多达了?鬼知道这是个什么人物。即便不是也无所谓。”
留里克对入侵亚尔采沃作战的轻松取胜感觉到颇为无聊,听说了部下的汇报他才兴奋起来。这便带着来自第一骑兵队的亲信们将目标草垛房包围起来。
“把房子拉倒?杀死里面的人?”菲斯克问道。
留里克脸庞洋溢着澹澹笑意,金色胡须为风吹动,墨镜遮盖了半张脸,再骑着战马显得整个人极为嚣张傲慢:“不必。攻击杀死一群武装农夫不算是什么,现在可算遇到了真正的战士。啊!差一点就让我绝得赢得毫无光荣,现在我们问问里面的家伙究竟的什么人。”
“赫多达?谁知道呢?”菲斯克耸耸肩,还是希望留里克直接下死手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