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么走了?这是要砍杀那些家伙?”
“他们放过了我们,还要求我们入伙?老大,我们怎么办?”
被撂在冰封河畔的斯摩棱斯克瓦良格居民,他们觉得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大伙儿不断闻讯着老大哈根。
大家需要哈根做出断然措施,甚至犹豫都是致命的。
再看看手里的罗斯旗帜,他将之攥紧,咬咬牙大吼:“都听我的!所有人,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我们去格涅兹多沃,我们去找里加湾来的兄弟。我们去投奔罗斯!”
罢了,他又小声滴咕:“但愿罗斯王是真心实意。”
当大家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有人提出方案,它就成了唯一方案。
“那么我们的船呢?”有人随口问道。
“不要了!我们先活下来再说。你们所有人!”哈根又道:“我们准备一些宝石进贡给罗斯王,就讨他欢心换来我们的安全。”
大家再互相看看,大抵是花钱买和平最为稳妥。
他们都是商人,非必要并不愿意以战士之资存在。
大家与罗斯人过去并无交集,无条件相信那个光头男人的许诺太过于幼稚,但大家没有更好的选择。
那就赌一把吧!就赌统一波罗的海的罗斯王是真的王者。
整个斯摩棱斯克瓦良格人行动起来,他们虽不足三十户,由于相对于本地人更为富裕,于是家家都有一小批卷属。
甚至是还是孩子的奴隶。
他们从本地买来农民养不活的孩子,支付农民一笔钱,又许诺这些小孩去了罗马跟着新主人能过上好日子。许诺是如此,若是小孩有抗拒也不吝棍棒伺候。
他们急忙收拾细软,从圈舍牵出驯鹿与牛,以绳索与雪橇链接。一户人家拥挤在雪橇上,连带着所有奴隶也跟着坐上。
于是不足三十户的家庭硬生生凑出了三百人。缺乏价值的物件被抛弃,而最可惜的莫过于他们抛弃了自己的船。
好哈根倒是突击想到了一些措施,譬如罗斯王想必对斯摩棱斯克缺乏了解,意欲征服这里就需要知情人的情报。
正确的商业情报能左右交易成功与否,正确的军事情报在此,提交上去后素未谋面的罗斯王总不会轻视吧?说不定还会一高兴做出赏赐。
就在这些瓦良格人着急整理自己的财物打算反向撤退,菲斯克的第一骑兵队就在本地贵族的宅邸外耀武扬威。
骑兵高扬罗斯旗帜狂奔与庄园与庄园间的空地,马蹄所踏的正是冬季抛荒的农田,它极为平整,不止可令战马奔驰,它更是极佳的决战之地。
“愚蠢啊,这里人明明人口众多,宁可分散居住也不修造围墙?”菲斯克对双目所及的那些小型木堡充满鄙夷,更对那些简陋的木棚民居不屑一顾。
老头子斯温随便插嘴:“你看到的庄园几乎都是罗马人的。”
“罗马人?荒谬!如果真是罗马,他们得是黑头发穿紫袍。”
“只是他们自称罢了。”老头子随口又道:“修墙要花钱,他们只愿给自己的庄园筑墙,才不愿为那些村民也修造大围墙。”
“嘁,他们修了大围墙才会让我们罗斯军有所头疼。虽说任何木墙都很容易被我们攻破。”
“那么,我们就只是耀武扬威?”
“就是如此!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罗斯最强骑兵队的武威。”
菲斯克真么说真可谓豪气澎湃,却在老头子斯温看来还是有些幼稚。
“可骑兵已经在这里了,你就真的不做些破坏。”
“没必要。老叔别说了,就听我的。”菲斯克再勐甩缰绳,整个骑兵队进一步奔跑。
然而,目睹骑兵掠夺的一座座庄园堡垒的守军,尤其是拥有权势的贵族们,他们的态度正在巨变。
“这就是罗斯骑马匪徒吗?打扮得不错,可是面对我的堡垒根本束手无策。兄弟们!扯着嗓子嘲讽他们!”有贵族如此张扬,随着他的人真的扯着嗓子骂,贵族也就变得更加自信了。
骂人以“苏卡”古来有之。
在这一时代,几乎所有的克里维奇一系部族称谓他人下贱,都骂做“sovaka”,本意是雄性的犬,它引申出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一个庄园在大骂“savaka ruski”,其他庄园听到也就跟着骂了。一众人躲在一个庄园,他们带着对入侵者的愤怒,以及对自身处境绝对安全之判断,便肆无忌惮骂起来。
可菲斯克一行有并非不懂斯拉夫语的傻瓜,尤其是第一骑兵队里有何一批博雅尔贵族的少爷。
这些少爷已经在战争中变得极为凶野与傲慢,他们听不得别人的谩骂,一个个怒火中烧。
到时本地人的骂战很令老头子斯温的肯定,那些家伙有骂的资格,但……
“他们在骂你下贱。小子,奇耻大辱啊!我可忍不住。”他故意挑唆。
“那就打吧!”
菲斯克并未表现出离的愤怒,他勐拽缰绳再调转马头,对着一个传来骂声的小型庄园冲去。
骑兵迅速穿越空空荡荡的村民简陋居所,在再越过一片空地即可直面有矮墙保护的庄园木堡。
毕竟自诩有着罗马血统的本地贵族,可是不乐意真的和苦哈哈的佃农、农奴混居。
恰是他们做彼此隔离的空场,正好令罗斯骑兵的战术展开。
“拿出弓!”当是时,菲斯克亲自高举自己的反曲弓:“帕提亚战术!现在!”
于是,罗斯骑兵立刻以百人队的模式,他们分成个战斗部分,就在目标木堡外转大圈。
各百人队盘旋行动,当有骑兵运动到合适为止,便侧身向着堡垒抛射箭失。
不求精准杀敌,毕竟敌人也不傻,当见箭失来袭就纷纷躲在城垛之后,然从三个方向坠落的箭失,可是在大肆杀戮聚在堡垒内避难的农民。
贵族在侍卫家丁的掩护下向着坚固木屋窜去,侍卫高举着圆盾,冒着箭雨成功逃了回去。
贵族断不会让农奴在自己的宅子里“躲雨”避难,能留其在木墙里面已经是莫大仁慈。
侍卫们或踢或打阻止民众向房舍冲击,大量人员或死或伤,甚至顾不得后背的箭失吐着血也要向屋子里冲。
直到逼得侍卫拔剑杀人,依旧无法阻止恐慌,最终这些佃农、农奴还是冲到了贵族老爷的家里……
“里面一片混乱。也许你能攻下它。”老头子仍在吹风鼓噪。
“算了。”菲斯克摇摇头:“听到里面的惨叫了吗?给他们的震慑已经够了。剩下的……”他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简陋民居,注意到有烟尘飘出,那是生火的炊烟,可惜村民没时间享用。
菲斯克灵机一动,督战的他下令吹号,三支骑兵百人队陆续暂停作战。
骑兵队暂停了袭扰,损失一些量产型箭失无人可惜。他们仍觉得不解气,就用着村民点燃的做饭篝火,故意点燃整个乱糟糟的居民区。
黄白色的浓烟开始从茅草屋顶钻出,那是房顶积雪都无法压制的存在。
一片房舍开始浓烟滚滚,它为附近所有贵族木堡看到,那些仍旧叫骂的人顿时闭了嘴。
因为罗斯匪徒真的在破坏,而自己只能处于被动,农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房子逐渐焚烧注定化作废墟。